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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
「被他們捉弄,考試前一天他們往我的杯子裡加瀉藥。」
吳端和閆思弦對視一眼,皆對半大孩子的惡趣味感到氣憤。
那些對成績、榮譽毫無概念,只會瞎玩的孩子,根本不會懂得,對一個品學兼優性格敏感的學生來說,因為鬧肚子錯過奧數考試意味著什麼。那很可能與他賴以生存的獎學金、補助掛鉤。
這下兩人明白了蔣保平的用意。
「蔣老師用這個鼓勵你?」吳端指了指放在膝上的獎盃。
「是。」顧寒開點點頭,「蔣老師說,等下一年我再考奧數,拿到好成績了,再用真獎盃把它替換了。
蔣老師說在他心裡,我……我是第一名的苗子。」
最後一句雖然是轉述別人的誇讚,並非自誇,顧寒開還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吳端又問道:「拿到獎盃時的情況,你還記得嗎?」
「嗯。」顧寒開點了下頭,「王阿姨給我的,就是……體育老師的老婆,她一直在蔣老師那兒幫忙,她……」
吳端道了一聲「知道」,示意顧寒開不必從頭介紹王夢。
他又指了一下獎盃上的刮痕,問道:「你拿到獎盃的時候,這兒就壞了嗎?」
「嗯,」顧寒開抬手,隔著證物袋,摩挲了一下獎盃破損的地方,「王阿姨一直這樣,毛毛躁躁的,肯定是她弄得吧,她把獎盃給我的時候,底座縫兒里還有些髒……」
「髒?」
「說不上來,感覺好像她把獎盃放飯桌上了,弄上的……也不知道是菜湯還是什麼的……」
說到這些,顧寒開並未流露出任何不滿,他只是低聲陳述著事實。
缺少關愛成長經歷,讓他過早學會了隱忍。
吳端去觀察獎盃底座和杯體連接處的縫,那裡確實容易藏污納垢。
「我用牙刷刷乾淨了。」顧寒開道。
好吧。
吳端放棄了用肉眼觀察,繼續問道:「王夢——就是王阿姨——她給你獎盃的時候,是怎麼跟你說的?」
「就說蔣老師托她把獎盃給我,沒別的了……她好像有點忙,我就沒多問。」
又詢問了幾句,顧寒開再也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了,兩人只好拿著獎盃離開。
回程路上,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吳端一直在觀察著獎盃。
閆思弦捏住他的手腕,將他捧著獎盃的手向下按了按:「別費眼睛了,你當自個兒顯微鏡呢?」
吳端嘆了口氣,「懸啊,就算這東西是兇器,想把它跟兇手聯繫起來,也費勁。
就算咱們已經證明獎盃是武安定製的,也說明不了什麼,她跟蔣老師本來就有不正當關係,幫個忙很正常。」
吳端閉著眼,有些兇狠地捏著自己的鼻樑,「還有哪條路可以試試的?……還有嗎……」
不多時,他猛然睜開了眼睛,「電擊!如果那是電擊痕跡,就得有電擊設備!」
「別激動,一步一步來,先等貂兒那邊的消息吧,還沒確定是電擊呢。」閆思弦道。
吳端去翻看手機,雖然他手機的提示音音量不小,不大可能錯過消息,卻還是想看看貂芳有沒有發來檢測結果。
果然沒有。
就在他失望地將手機往兜里揣的時候,消息來了。
「哈哈哈……是貂兒……哈哈哈……是電擊!電擊!」吳端拿著手機,幾乎手舞足蹈。
閆思弦斜睨了他一眼,「你不光是嘴開過光,我看……哪兒哪兒都開過光。」
吳端不理他的擠兌,已經開始打電話安排工作。
「笑笑,還需要你幫忙……你也看到貂兒的消息了?……對,還得篩武安的消費記錄,看她有沒有買過防狼電擊器之類的設備,沒有?那王夢呢?……也沒有?行我知道了……」
「小賴,新線索看見了嗎?……對,就是屍體身上的電流斑……現在的任務是找電擊設備……笑笑那邊已經查過了,網購記錄沒有,要麼兇手不在武安和王夢兩者中間,要麼兇手是在實體店裡購買的電擊設備……
有件苦差事得拜託你和錢允亮了……排查墨城範圍內有資質銷售電擊設備的店面,可以先去工商部門調經營範圍……」
「老魏,做群眾工作的事兒,咱們隊就數你資歷最老,最有經驗……咱們兵分兩路,二次走訪武安和王夢的家屬,目的是問清楚,她們兩家是否曾經出現過電擊設備……對,我也是這意思,你在局裡,正好就地審訊王夢的老公……對了,再叫一組人,直接去王夢家搜查……武安這邊的工作我和閆隊來……」
……
吳端安排工作的工夫,閆思弦已經將車掉了個頭,並向著武安家所在的方向駛去。
吳端徹底掛了電話,看著道路兩旁愣了片刻,伸手去摸插在自己椅背後兜處的文件夾。
「我記得車裡放了一張搜查文書來著……上次是不是用掉了……」吳端自言自語道。
「沒帶也不要緊吧,」閆思弦道:「反正武安老公跟小三住,孩子又去大姨家了,她家應該沒人,咱們就……」
吳端卻認真道:「不行,那可能是咱們僅有的證據,獲取證據的過程必須合法,不能給對方任何空子。」
他這麼說,閆思弦便放慢了車速,並開始觀察路況,規劃掉頭的地方,隨時準備回局裡拿相關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