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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澈漸漸收住了哭,向閆思弦保證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那我以後工作一定……一定加倍努力……」
閆思弦打斷她道:「我是刑警,這事兒公司里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舒澈終於看向了閆思弦,眼中有遲疑有恐懼。
「閆總……那個……」
她猜到了閆思弦的下文,她知道閆思弦要以刑警的身份介入這件事。
舒澈下意識的反應是隱瞞整件事。
一個被騙到自殺的傻女人,動動腳趾頭都能想到,大家會如何看待她。
蠢,活該,賤。
就連她自己都是這樣評價自己的,她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這樣丟臉的事,她只想埋在心底。
「不……」她搖頭,可憐兮兮地看著閆思弦。
懾於閆總的身份,她不敢直接拒絕。
閆思弦適時給出了保證:「你的身份不會公開,除了我和我的幾個同事,我們會和你一起保守這個秘密。
不會有人知道你曾經一時糊塗,被一個混蛋騙得生不如死。
公司內部我已經跟相關人員做過解釋,我說你家裡有事,休假了。你不用擔心。」
看起來,閆思弦的信用還是頗有保障的,他這麼一說,舒澈便放下心來。
「那……你需要我做什麼?」舒澈問道。
「細節,你跟吳亦彥是怎麼認識的?他又是怎麼一步步把你騙到如此苦不堪言的境地,又是怎麼勸你自殺的?」
舒澈吸了吸鼻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思路。
吳端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我跟他認識,是通過朋友介紹的,那會兒他還是我朋友的男朋友。」
吳端不易察覺地挑了下眉,他沒想到,故事的開端便已經如此狗血。
「那之後沒多久他就跟我朋友分手了,之後他開始追我。我承認我有問題,要是我不虛榮,無論如何都不該答應他的……」
舒澈嘆了口氣,「我跟那個朋友——可以理解為塑料姐妹吧,總有那麼點相互攀比的意思。
她總覺得我……」
舒澈小心翼翼地看了閆思弦一眼,「我是閆總的助理,近水樓台先得月——只是她的想法啊。」
閆思弦低頭揉了揉鼻子,示意舒澈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她一直嫉妒我在閆總身邊工作,帶男朋友見我,其實有炫耀的意思,她沒有明說,但話里話外都透著『就算你在一個鑽石王老五身邊工作又怎麼樣?』的意思。
那會兒她給我介紹,說吳亦彥是個創業的小老闆,手裡有什麼幾百萬的項目……我是有點羨慕。
我發誓,我絕沒動過什麼別的想法,只是有點羨慕而已。
後來他們分手了,吳亦彥追我,我答應,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想要反過來氣一氣我朋友,看,手裡有幾百萬的小老闆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踹了你,跟我在一起……」
這有什麼好炫耀的?再說,直接拒絕豈不是更有面子?話說女人之間的友情都這麼複雜嗎?
帶著一堆問題,吳端看向貂芳。
貂芳瞪了他一眼:看我幹啥?姐可是純爺們兒。
吳端的目光瑟縮了一下:好的姐你說啥就是啥。
閆思弦問道:「那開始交往以後呢?」
「交往以後就是……他這個人吧,要說對我好,也挺好的,但他有自己的算計,在不觸犯他的利益,尤其是經濟利益的條件下,他會變著法兒地對我好……」
「就是花言巧語說好聽的,但不干實事兒,對吧?」貂芳問道。
舒澈再次垂下眼帘,猶豫了幾秒鐘,才輕輕「嗯」了一聲。
她心裡明白實事就是如此,可要讓她當眾承認自己蠢到幾句花言巧語就被矇騙,可太丟臉了,自尊心不允許她承認這樣的事。
貂芳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女人嘛,有幾個不是拿耳朵談戀愛的,沒事兒姐們兒,不丟人。」
她這麼說,讓舒澈的心理負擔減少了許多,繼續道:「他還特別愛給我畫大餅,現在想想那些承諾……呵呵……」
「他都承諾了什麼?」吳端問道。
「說是要把他名下的一套房子賣了,再添點錢,買一棟別墅,寫上我的名字。還說買一輛百來萬的小跑給我開,然後他就開我換下來的那輛車……還有帶我回家見父母……父母倒真見了,但見之前就跟我說了,讓我好好』表現』。」
「表現?讓你給他父母錢?」
「沒明說,但就是那意思。」
「吳亦彥從你這兒騙了多少錢?」吳端問道。
「林林總總,三十萬總是有的。」
閆思弦「嘖」了一聲,「我記得你年薪15萬,工作還不足2年,三十萬……你問親戚朋友借錢了?」
「透了幾張信用卡。」舒澈低聲道。
「總共透了多少錢?」
「差不多……十幾萬吧……」舒澈又開始掉眼淚。
閆思弦抿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說你什麼好?!自殺不僅僅是因為那混蛋,銀行也把你逼得夠嗆吧?」
舒澈的臉偏向一側,用枕頭擦著眼淚。
「等會兒你把具體數額發我,錢我來還,先說好,不白還,從你工資里慢慢扣,扣完為止。」
舒澈看向閆思弦的目光中有感激,有羞愧,還有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