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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手電光所指的方向,只見地上趴著個人。
刑警們湊近,將那人翻了過來。
「是李東!」
「胳膊和腿這個角度……斷得也太徹底了吧?」
「衣服怎麼回事兒?不是穿上的,是……這是裹上的啊……」
……
很快,余越和邢海的屍體也被發現了。
走近余越的屍體時,閆思弦明顯覺得腐臭味比其餘兩具屍體濃得多。
「先死的?得比那兩個早個幾天?」閆思弦自言自語道。
賴相衡還是接了他的話,「看著像啊。」
最奇怪的要數邢海的屍體,赤條條的只穿了條內褲,因此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數條刀傷,滿地都是血,十分可怖。
其餘兩句屍體雖也帶傷,卻遠沒有這麼可怖。
閆思弦點了兩名刑警的名字。
「你們結伴出去,小心蝙蝠,出去跟吳隊匯報一下裡面的情況,可以通知法醫科的過來收屍了,另外,拿三個屍袋和簡易擔架,咱們把屍體抬出去。」
那兩人剛要順著繩子出去,閆思弦卻又有了發現。
「等等!回來!」閆思弦從地上撿起一把帶血的匕首,將那匕首裝進證物袋,遞給兩人,「把這個也帶出去,重要物證。」
屍體被抬出去是在一個半小時後了。
閆思弦最後一個從那窄小的洞口爬出來,他一邊往外爬,一邊對迎上來的吳端連連擺手:「別過來!髒!都是鳥糞!你們都離遠點。」
爬出來,起身,閆思弦仰頭,對著天,深深吸了幾口氣。
「唉我去,裡面那陳年空氣真是……」閆思弦想了個形容詞,「媽的,醬香味的。」
說完,自己先被噁心到,乾嘔起來。
是真的乾嘔。對心理潔癖嚴重的閆思弦來說,在髒和臭之間,他只想選擇死。
屍體找到了,吳端招呼眾人下山,留下四名刑警在洞口值守,待大型的照明射燈從墨城運來,白天再第二次進洞,進行第二輪更細緻的現場勘驗。
法醫科連夜將屍體帶回市局做解剖,其餘眾人則在村里留宿,等待第二天的工作。
大家有著同一個明確的目標:給徐沖之定罪。皆是幹勁十足。
下山時,吳端對進洞的七人道:「我跟村長說好了,你們先去洗澡,村裡有家澡堂子,村長跟澡堂老闆打過招呼了,給你們開門,村長帶你們過去。」
閆思弦七人心裡噁心得不行,一聽能洗澡,腳下不由開始小跑,恨不得抬著村長狂奔。
吳端和閆思弦借宿在村長家,村長收拾出孩子的房間給兩人住。
村長有兩個兒子,一個已經工作,在墨城定居,一個在上大學,放寒假了才回來。
屋裡兩張單人床,中間隔著個書桌。
閆思弦洗完澡回來時,頭髮全結冰了,他覺得好玩,伸手摸著刺蝟一般的頭髮。
看到躺在被窩裡的吳端,他還把腦袋湊上前去,「你看嘿。」
吳端指了指閆思弦的被窩,「那裡有個熱水袋,放頭上,趕緊讓頭髮開化,擦乾睡覺。」
熱水袋這東西,對閆思弦來說,也相當新鮮。
他先是拿在手裡玩了一會兒,才將熱水袋頂在頭上,果然頭髮很快就解凍了。
他一邊擦頭一邊道:「我不冷,熱水袋給你用吧。」
「我有。」吳端道:「村長給了倆,弄完趕緊睡吧,明兒有得忙呢。」
「好。」
第二天,吳端先起了床。他向來比閆思弦的睡眠時間短。
閆思弦也醒了,但沒有暖氣的房子裡,被窩外實在太冷了,他就半眯著眼睛看吳端疊被子,想多賴一會兒床。
「誒,我說,你沒有熱水袋啊?」閆思弦發現了但你。
「你醒了?」吳端直接轉移話題道:「醒了就趕緊起,村長兩口子一大早起來,給咱們弄吃的呢……」
閆思弦坐起的瞬間打了個激靈,他迅速去穿衣服。
吳端道:「你穿好趕緊洗漱去,被子我來收拾,咱們在人家家裡借宿,總得像點樣子,不能搞得跟豬窩似的。」
說著話,他已幾乎把被子疊好了。
眾人聚在村長家吃飯時,閆思弦低聲問吳端道:「這兩天咱們可沒少麻煩村長,要不……等會兒我表示一下?」
「你……」
吳端本想說「你錢多得沒地兒花了是吧?」想了想,覺得這話用在閆思弦身上還真不是諷刺,便改口道:「你就別操心了,咱們出外勤,有內部經費,我剛拿了2000給村長。」
「少不少?」
「我算過了,給澡堂把錢補上,給四戶被借宿的人家一人200,剩下的村長自己留著。保證對方不吃虧就行了,給太多不符合規定。」
閆思弦不再說話,低頭喝著小米粥,待一碗粥快吸溜乾淨了,才又低聲道:「那個……謝謝你把熱水袋給我。」
「小閆同志,別客氣嘛,我這不是照顧你的風濕性關節胃嘛。」吳端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話鋒一轉又道:「不過,話說啊,你這輩子第一次進澡堂子吧?」
「嗯,怎麼了?」
「感覺怎麼樣?」
「我應該有什麼感覺嗎?」閆思弦挑了下眉毛,「要不下次一塊?」
「我覺得……噗……算了,不說了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