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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說的那件小事,狗叫,聽到狗叫的村民雖然說不上具體時間,但他給出了』半夜』這個模糊的印象。
為什麼他認為是半夜?因為天黑著!
兇手知道梁濤進山了,又知道梁濤得到一筆錢,所以趁天黑摸到他家去偷錢。
兇手不知道梁濤這次進山沒帶狗,事先沒準備對付狗,所以引發了狗叫。
之後,我推測有兩種可能。
其一,兇手沒在梁濤家中找到錢,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去他回來的路上堵截,並且也真的堵到了。
兩名兇手將梁濤捆起來,拷問他錢的下落——或許梁濤隨身帶著錢,又或許他把錢藏了起來。
總之,兇手問明下落拿到錢之後,就殺了梁濤滅口。」
「那第二種可能呢?」吳端問道。
「第二種可能,去梁濤家偷錢並引發狗叫的是一波人,去堵截並殺害梁濤的,是另一波人。如果是這樣,情況可就複雜了。」
第271章 依然沒想好故事名(2)
吳端還想跟村主任聊聊,卻聽看守小屋的刑警道:「村主任進山挖藥材了,明天才能回來,或者後天。」
見吳端猶豫,那刑警又補充道:「要不去他家看看?他媳婦在家,或者找村里會計也行,村主任不在的時候,就是會計管事。」
吳端道了聲謝,看向閆思弦。
閆思弦伸手撓了撓肩膀傷口周圍皮肉,只道了一聲「真癢。」
吳端:「忍忍吧,別撓破了。」
「嗯,」閆思弦道:「去會計家看看?」
「好。」
會計家有村里為數不多的三層小樓——村民大多住的是二層樓。
會計家的小樓四四方方左右對稱,其外貼著雪白的瓷磚,遠看不太像民宅,倒像是鄉鎮政府單位的辦公樓。
兩人趕到時,會計家正在吃飯。兩口子在院裡陰涼處支起小桌,一人一碗撈麵條。
見有人上門,會計起身問道:「警察同志?」
會計是個和吳端父親年紀差不多的男人,黑黑胖胖,膀闊腰圓,看樣子他已經習慣了警察上門了解情況。
吳端和閆思弦走到近前,會計又道:「還沒吃吧?現成的菜,一塊兒吃點。」
他轉過頭對老婆道:「快去再下兩碗麵條……家裡有肉沒?沒現成的就炒倆雞蛋……」
吳端拉住會計伸過來的手,閆思弦則快走兩步,攔住了往廚房奔的會計媳婦。
「別別別,我們吃過了,叔,你們只管吃,不用客氣。」
吳端這麼說,會計便不再客氣,只問道:「有啥事啊?」
吳端:「還是梁濤的事。」
「他啊,」會計一拍腦門道:「你看我這記性,都說山里出了大墓,這兩天光顧著安排考古隊住宿,倒把梁濤的事給忘了。
不是抓著盜墓賊了嗎?你們要結案還是怎麼的?我這兩天就去把屍體……」
「我們懷疑,兇手不是僱傭梁濤做嚮導的盜墓賊。」吳端道。
「啥?」
會計顯然沒想到警方會有這樣的懷疑,但他也是根老油條,並不立即表態,而是問道:「那……警察同志需要村里怎麼配合?我們肯定盡全力配合。」
吳端抬手向下按了按,示意會計別把事兒說複雜了。
「不需要村里怎麼配合,就是問您幾件事。」
「行啊,你們問吧,」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的人來問過好幾遍了。」
吳端不管他的抱怨,只問道:「當初看林人是村里選出來的吧?」
「嗨,這事兒我跟你們的人說過了,選拔什麼的,就是走個過場,其實梁濤是鎮長拍板的人,鎮長發話了,誰敢不聽啊。」
「可還是搞了個評選。」
「是,搞了,大面上總要過得去嘛。」
「除了梁濤,還有別的村民想當這個看林人吧?」
「想啊,村里老爺們兒都想,有的婦女還想呢,白拿錢的活兒誰不想干?」會計問道:「你們不是要憑這個抓人吧?」
「是調查。」吳端道。
「沒啥好查的,梁濤差事再好,別人羨慕是羨慕,可要說為了這個殺人,不可能啊,有啥好處呢?就算把梁濤殺了,看林的活兒也不一定落自個兒身上啊。」
倒在理,吳端覺得重點還是放在謀財害命的方向比較靠譜。
就在這時,會計老婆突然發話了,她沒頭沒尾來了一句:「誰說的,梁濤一死,那活兒不就便宜給二奇了?」
會計瞪了她一眼,「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會計老婆便訕訕地端起碗,不再說話。
吳端卻追問道:「二奇是誰?」
「嗨呀,村支書小舅子,女人見識短,老以為村里任人唯親,哪兒就跟你想的那樣,哦,梁濤這邊一死,活兒就成二奇的了,那還不讓人嚼舌根,往鎮裡告啊?
凡事要講規矩,誰能勝任這個工作,還是要村委會共同考察……」
面對會計做工作報告一般的官腔,他老婆雖沒敢反駁,卻偷偷撇了撇嘴,被吳端和閆思弦看在眼裡。
閆思弦和吳端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同樣的想法:村里秘密還挺多嘿。
會計不願多說,閆思弦和吳端也不多問,又詢問了幾句,便告辭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