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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我沒有!明明是她自己把孩子弄死的!她恨死孩子了!我親眼見過,她虐待孩子!」
吳端和閆思弦對視一眼,故事的走向似乎要發生變化了,從前只有張雅蘭的一面之詞,可現在,就孩子的死,要出現不同版本了。
「說說你知道的情況。」吳端不動聲色道。
第118章 我不記得我殺過人
「我剛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發現,她不是個好媽媽。
那會兒孩子一歲多,已經可以吃點大人的飯了,她一頓可口的飯菜都沒給孩子做過,都是點外賣。
外賣的飯,你們也知道,大部分都是重口味的,辣的,再說那些粉啊皮啊的,只有小姑娘喜歡吧,在我看來就是零嘴,沒什麼營養。
孩子就跟著她吃這些,有時候——我親眼見過啊,孩子吃不下那些不合胃口的外賣,或者被她騙著吃了兩口,辣得直哭。
她懶得燒水,就拿自來水——涼的啊——直接給孩子沖奶粉,哪兒沖得開啊?可沒辦法,孩子餓極了,只能喝那個。
對了!還有!……她還經常罵孩子,她給孩子干點啥,無論沖奶粉還是換尿布——她嫌髒,嫌得厲害——從來都是一邊罵,一邊幹活。
孩子一兩歲,正是學說話的時候,嗨呀,別提了,跟著她那樣的媽,學了一嘴髒話,還衝我說過髒話呢……」
「她都罵些什麼?」吳端問道。
「多著呢……她那張嘴,罵人都不帶重樣的,我可記不住,不過……總的意思就是:小孩拖累她了,死了才好呢……對對對,她天天把詛咒掛嘴邊,一會兒說要把小孩扔了,一會兒又說要掐死他……老是死死死的。
根本不是我,警官,我事後想想,孩子不是我害的啊,肯定是她自己把孩子給弄死了,栽贓給我,就是想要錢!」
吳端道:「那說說孩子死的那天吧,把你記得的每件事都說出來。」
「那天我是嗑藥了,神志是有點不清,但隱約又記得……我沒動過孩子啊,反正最後我睡著了……
半夜她又哭又叫的,突然撲上來打我,我讓她嚇醒了……她說孩子死了,我害的。
我才要嚇死了好吧?!
我壯著膽去看,看見孩子……就這裡,」港商指著自己鼻子下方人中的位置,「這裡,還有臉上,的確有點白粉。
孩子已經沒氣了,她說我趁她不在給孩子餵藥……我記得沒有啊,而且,孩子畢竟兩歲多了,會哭會鬧,我餵他就吃啊?一點動靜都沒有?可我……哎!我就吃虧在不敢確定上了。
她說要報警啊什麼的……我怕啊,當時我腦子轉不過來,只顧著求她別報警,有話好說,最後她說了,要一百萬。
我說沒那麼多錢,分期給她行不行,她……她很急著拿錢,不同意。
後來,我又提出,給她一套房子——就是當時她住的那套房子。
她跟我討價還價,最後我們說好了,一套房子,再加十五萬現金。
哦,房子她其實不要的,第二天我們就找中介賣房,那套房子80多平,地段也好,正趕上房子漲價,賣個八十萬絕對不成問題,可她很急著要錢,要求買家必須一次性付清房款,為此她願意讓點價錢,只賣75萬。
那會兒買房熱啊,一點不誇張,第二天就有人付定金,一個禮拜不到,75萬就到她手了,再加上我付給她的15萬,總共90萬。
事後,我其實……越想越不對勁,感覺是被騙了,可畢竟有個孩子死了,我總不能報警給自己找麻煩吧?而且,她消失了,我找不到她,只能……吃了這個虧。
這就是全過程。」
閆思弦問道:「孩子的屍體你們怎麼處理的?」
「是她處理的。她不讓我插手,我……我正好也害怕……可能找地方埋了吧,我不知道。」
車裡短暫地沉默了片刻,閆思弦心中百感交集,他既希望獲得更多線索,儘快解開張雅蘭身上的謎團,又不想她人設崩塌。
就目前來說,理智上閆思弦更願意相信港商的描述,因為他的描述中涵蓋了不少細節,諸如拿涼水給孩子沖奶粉。
相比之下,張雅蘭只是強調自己有多愛孩子的描述,就略顯單薄了。
可從情感上,閆思弦多希望不是這樣啊。
吳端拍了拍他的肩膀。
港商道:「警官,我被人算計了,你們可不能冤枉我。」
「孩子的死,我們會查清楚,不會單單以任何一方的陳述為準。」吳端指著照片道:「現在,說說這個女人吧,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反常。」
「什……什麼?她……反常?」
港商的眼珠轉了轉,所以,她也有問題?警察在查她?
他可太喜歡這樣的話題了。
見他不說話,吳端將張雅蘭的照片往港商眼前湊了湊。
「哎哎……」港商回過神來,答道:「她叫張宛蘭,她……」
「張宛蘭?!哪幾個字?」
「弓長張,宛如的宛,蘭花的蘭。」
張雅蘭的假身份,名字只改了一個字。
「你見過她的證件嗎?身份證之類的,」吳端道:「證件上就是這個名字?」
「嗯,見過身份證。」
「你好好想想,這個張宛蘭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或者……」吳端想給他提個醒,「或者她有沒有跟你提過從前的事,還有她家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