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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啦!都說啦!說是跟他們那個食堂老闆打了一架,讓我給他找人平事兒。
我閒的蛋疼才去管他那些破事!
我讓他少作妖,要是因為他一個出事兒,把我們一串兒都扯出來,我第一個弄死他。
反正吧,哄也哄了,嚇唬也嚇唬了,請他泡妞就是……那叫什麼來著?懷柔政策!」
胖子還愛拽個文。
吳端問道:「那懷柔的結果怎麼樣?」
「結果喜人啊,玩高興了,就回去了唄……我想想啊,他回得早……對對對!他說食堂老闆要跟他聊聊,得早點回去。
他還說,估計這回肯定是開除,就看能從食堂老闆那兒敲出來多少錢。
走的時候人還好好的,嬉皮笑臉,說拿了錢請我玩兒……哎,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
胖子試圖擠出幾滴眼淚,失敗了。
吳端拿指關節敲敲桌面,意思是讓他別做無用功了,繼續問道:「張小開幾點走的?」
「10點多點吧……我們一塊吃的飯,然後……那什麼,來了一場……他走了之後,我們又續了兩場。」
「說說那通電話吧。」
說話間,吳端已經自胖子的手機上翻到了通話記錄,「就是這通,張小開的手機號碼打給你的。」
「這個啊……當時我也嚇了一大跳。」胖子道:「我一接起來,對面的劈頭蓋臉就給我整懵了。」
「說具體點。」
「從頭到尾就沒輪到我說話,電弧一接起來,那人就說完張小開死了,你們警察正抓我呢,讓我趕緊跑——統共也就三句吧,就把電話掛了。
我當然不信,我還以為碰上敲詐的了。
再打回去,就打不通了,弄得我挺煩躁,心裡有事兒啊。
我……那什麼,我不是有前科嗎……怕被抓來頂罪……」
陳飛帆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繼續對販(手動分隔)毒的事兒閉口不談。吳端繼續不追究,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我就偷偷去公大看了一眼,就他上班那個食堂。還真看見有警戒帶啥的……媽呀我真被嚇住了,這不,買了機票,還沒跑出去了,就讓你們抓回來了。」
「再讓你聽到打電話那人的聲音,你能認出來嗎?」
陳飛帆搖頭,「我估計……懸。
主要他用變聲了……也不是變聲,就是……聽著是個女的。」
「女的?」
「不過我後來仔細琢磨了一下,那聲音……應該是男的尖起嗓子故意學女人……我也沒法跟你們形容,反正在靠聽的我估計不行。」
「好好想想,我們需要你回憶起這通電話的原話。」吳端道。
胖子一臉苦相,「警官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他指著自己的大腦袋,「您看我像是那種智商夠用的人嗎?根本記不住啊……真的,你們信我啊,這有啥可瞞的,要能想起來,我一準告訴你們……」
吳端只得作罷,「好吧,你還得在這兒待幾天,協助我們調查。」
「不用吧警官……他不是晚上死的嗎?我有不在場證明啊……哎,你們聽我說啊……」
走到審訊室門口,吳端回頭撂下一句,「禁(手動分隔)毒那邊不可能饒了你,你還是想想怎麼老實交代上線下線吧。」
胖子一愣,隨即是破口大罵。
兩人不理他,離開審訊室,關了門。
「你說得沒錯,人不是他殺的。」吳端道,「對了,你之前說有什麼想不通的,現在想通了嗎?」
「差不多吧。」
「跟我說說?」
「好。」
兩人回到辦公室,對面而坐。閆思弦重新拿出屍檢報告。
「咱們先捋一捋時間線吧。」閆思弦道。
「好。」
「首先是死者張小開的時間線,他在晚上10點多離開娛樂城,結合當晚在後廚值日的關磊的時間線,10點半左右張小開回到了食堂。
然後,分局法醫的屍檢結果是,死亡時間在昨晚11點到11點半。
還有一個重要的時間點,案發時間。收泔水的養牛戶是在不到12點的時候趕到的。據詢問筆錄上說,他們每天都是趕在12點之前,學校大門尚未關閉的時候來收泔水的。
看看這些時間點,你能發現什麼?」
吳端看著自己筆記本上羅列的時間,道:「緊湊,特別緊湊,緊湊得……我都懷疑兇手肢解屍體的時間夠不夠。
10點半回到食堂時,張小開還是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半小時後,不到12點,養牛戶來收泔水,他已經變成一堆屍體塊。
這一個半小時裡,不僅要殺人,分屍,還要處理死者的衣物,還要——有一塊拼圖,是時候拿出來用了——食堂老闆葉靈曾經回來找張小開,據他的描述,他返回餐廳時,後廚已經收拾過了,至少沒有分屍的大量血跡,而只有一些積水——帶有少量血跡的積水,以至於他誤認為那是做為食材的肉所流下的血水……」
閆思弦接過話頭,「是啊,從葉靈的描述來看,他去到食堂時,兇手已經做了初步打掃。一個半小時——或許還不足一個半小時,能完成這麼多事兒嗎?
我可以在腦海中模擬一下當時的情況……」
「我來吧。」吳端積極道。
顯然,他不想把所有動腦的活兒都交給閆思弦,吳端的勝負欲在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