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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閆思弦解釋,吳端也從那手提袋裡拿出幾根高密度支撐杆,拼接組合,想要幫忙將那塑料布撐起來……
閆思弦連連擺手道:「體力活兒你都別管,坐著去。」
「這叫什麼體力活兒,哪兒就那麼嬌氣了。」
吳端不聽,閆思弦只好交給他一些極簡單的事項,拽一下塑料布,扶一下支撐杆之類。
然後,一個像模像樣的塑料小屋就搭建起來了。
小屋方方正正,六面完全密閉,嚴絲合縫,連地板上都有一層塑料布,其內竟然還有一個透明硬塑料的工作檯。
「這是開展醫學實驗的簡易工作間,我從製藥公司借來的。」閆思弦道。
「挺像那麼回事兒嘿。」
閆思弦又從手提袋最底端掏出兩套防護服,那防護服全方位密閉,穿上以後有些臃腫,像米其林輪胎GG里的小人,使得吳端忍俊不禁。
「笑什麼呢,你也穿上。」閆思弦道。
吳端一邊穿一邊道:「不至於吧,也太草木皆兵了,我記得以前貂兒解剖過兩具感染了莫琳症的屍體,也不過就是口罩護目鏡再加一雙厚實點的手套,防止操作失誤割傷。」
閆思弦聳聳肩,「沒辦法,像爸爸這樣的有錢人,別的時候摳摳唆唆,惜命的時候可大方得很。」
吳端表示想揍人。
閆思弦將快遞盒拿起,率先進了簡易工作間,「而且,這東西的介紹里說得神乎其神,我都被嚇住了,還是小心點,小心駛得萬年船。」
吳端緊跟其後,也進了工作間,並將密封門上的拉鏈拉好。
閆思弦開始用剪刀拆快遞盒,吳端靜靜看著,一時間這個小小的密閉空間裡只有剪刀戳透明膠帶的聲音,從外面看,像一部帶有科幻色彩的荒誕劇。
「小心了。」閆思弦壓低了聲音,他很緊張。
快遞盒已經被拆開,裡面是個畫著紅絲帶圖案的鐵盒,鏤空的花紋,鑲鑽,以及沉甸甸的分量,很容易傳遞出一種奢侈感,仿佛其內是什麼名貴的首飾、手錶之類。
「嘖,挺用心啊,」閆思弦道:「女孩兒要是收著這麼個禮物,會很想打開看看吧?」
「我想到了一樣東西:潘多拉魔盒。」
吳端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因為戴了手套的關係,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
盒子一側的蓋子跟盒身處有卡扣,另一側則是精緻小巧的合頁,顯然應該從有卡扣的一側打開。
閆思弦問道:「準備好了嗎?。」
「我來。」
吳端伸手便要去開那盒子,卻被閆思弦眼明手快地拎到了盒子後方。
「得從後面來。」
「哈?」
「暗器。」
吳端發誓,在這個嚴肅又緊張的時刻,他有點想笑。
下一刻,閆思弦便打開了盒子。
盒子裡是一個像香囊的布袋,布袋鼓鼓囊囊,一根鉛筆粗細的塑料軟管從布袋口露了出來。
在盒蓋彈開的一瞬,那鼓鼓囊囊的布袋受到某種擠壓,一股鮮紅的液體瞬間從軟管噴了出來,香囊癟了。
因為兩人在盒蓋後方,那液體是衝著與兩人相反的方向噴射的,所以他們並未受到波及。
事實上,因為角度不佳,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去看那盒子內部的構造。尤其吳端,被閆思弦190的個頭死死擋在了身後,他只是聽到了紅色液體噴在簡易工作間的塑料牆壁上的噗噗聲音。
「怎麼了怎麼了?」
吳端探著腦袋去看時,面前已是一片血泊。
「我去,太特麼缺德了。」吳端少有地飆了髒話。
閆思弦的眉也是擰成了一團。他走近塑料牆近前,觀察著血泊的面積。
「如果是正面打開這玩意兒,除非跟咱們似的,穿全套防護服,否則眼睛肯定會被噴進去。」
「別說眼睛了,嘴裡都會被噴,畢竟受到驚嚇,不少人的第一反應是尖叫。真太缺德了,這幫人……」吳端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一時間竟沒有合適的詞表達他的如芒在背。
閆思弦陰測測地接道:「這幫人如果被抓住了,他們應該感謝沒有凌遲的現代社會。」
此刻的吳端和閆思弦一樣,發誓一定要將這群傳播疾病的人繩之以法。
「握草,還有更過分的……」吳端從盒蓋內側取下了一張禮品卡片。卡片上只有短短三行字:
哈哈哈哈哈哈~~~~~~~
你被整了!好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愛你,小可愛。
這張紙條上的每個字,每個標點符號,都讓吳端如芒在背不寒而慄。
那句原本溫情的「好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背後所隱藏的意思,讓吳端的腿肚子想要抽筋,他伸手扶住了閆思弦的胳膊。
「好想看看你被毀掉的瞬間。」
這張卡片讓收到禮物的人以為不過是惡作劇,甚至是來自親密愛人的惡作劇,他們根本不會聯想到這禮物背後的險惡用心,被噴了滿臉滿身的莫琳血,或許還會欣然享受。
他們會錯過最佳的阻斷病毒的時間。
吳端和閆思弦沉默了很久,閆思弦率先走出了簡易工作間。
「我要洗澡。」他語氣中滿是嫌惡。對人心,他噁心透了。
「我也要。」
吳端的傷口癒合情況不錯,已經可以洗澡了。閆思弦示意吳端先去,自己卻並不立即上樓,而是著手拆解和收拾簡易工作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