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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就是怕了,人說不定是被他搞死的,反正我睡著之前,那女的還活著呢,我還跟她說話呢。」
「說的什麼?」
「也沒啥,就是告訴她,一會兒有個朋友要過來,讓她……別露餡了——我不是說過了嗎,女的是我找的小姐,我就是怕這事兒露餡兒。」
「繼續吧,決定不報警之後呢?」吳端問道。
「那就想辦法處理死人唄。」
我背著死人下的樓,他在旁邊擋著,怕被人看見——媽的幹活的時候往後縮。
我倆把人送上車,又等著前台清房,床單什麼的都搞髒了,就給人家賠錢唄。
然後,就開車在城裡溜達唄,邊溜達邊想辦法。
他問我妹子在哪兒約的,有沒有聯繫方式,萬一她的親屬朋友什麼的發現一個大活人失蹤,報警,肯定很快就會查到我。
聊到這份兒上,我也就不瞞著他了,我全攤牌了,怎麼找的雞,怎麼騙的人,包括問他借的那幾萬塊錢……反正就是破罐子破摔,他看著辦吧。
他還算識相,沒翻臉,認了個倒霉。
我估計他聽說那女的是雞,也放心了吧……怎麼說呢,大家心裡都有數,干那行的人都不用真實身份,就算人突然不見了,也不會有人注意……
我倆就一直轉悠到天黑,在郊區找了個樹林子,把死人給扔了。
當時郊區還沒有積雪,不過有好多樹葉。
也沒個挖坑的工具,我們就拿樹葉把人給埋起來了——反正我記得是好大一堆樹葉。
埋完之後,我倆說好了,以後誰也別聯繫誰,我問他借的錢,他也不要了。我不放心,讓他把欠條還我,他沒辦法,就都還我了。
之後我確實沒聯繫過他,就是有幾次去他混的棋牌室附近轉悠了幾圈,看他還在那兒放債,沒被抓住,我心裡就踏實。
本來以為這事兒神不知鬼不覺,等大雪一下,把死人一蓋,就妥了。等雪化了,人應該也爛得差不多了吧……過個幾年,就剩一具白骨了,還查個屁……
萬沒想到,沒過兩天,就被人發現了……」
吳亦彥鬱悶地嘆了口氣。
他點兒是夠背的,最怕的警察沒找上門,卻被一個怪胎髮現了要命的秘密。
「……那天,王博昌來找我,還在我家門上也發現照片了……哎,這叫什麼事兒啊……
王博昌當時就要逃,不在墨城待了,他倒是乾淨,我他媽還放了一堆外債呢,我能走嗎?錢都不要了?
我說你別走,人家都找到家門口了,咱一走,人家肯定報警,以後咱就成逃犯了,東躲西藏的,那日子能過?咱們等等看,看對方想幹啥。
結果,沒過兩天,我又收著照片了,那死人已經開始爛了,嚇人啊……
和照片一塊送來的,還有張紙條,讓我……讓我……」
「讓你穿女裝?」閆思弦問道。
「嗯。」吳亦彥低著頭,攥著拳頭。
「還讓你……去勾搭男人?」
這回,吳亦彥的答應聲和蚊子叫一樣尖細。
吳端其實很好奇這事兒他究竟辦成了沒,刑警也有獵奇心。但他更知道,過多的窺視欲,會讓對方反感不適,影響訊問的推進。
他陳述了一個事實,同時旁敲側擊了一下。
「我們跟王博昌了解到,你曾經找過他,希望他幫你完成這個任務。」
吳亦彥再抬起頭的時候,眼中竟有了一絲狠意。
已經這般境地,他還有什麼可瞞的。
「是,他沒答應,我就找別人了,網上約了個人。」
「對方怎麼知道你真的做了要求的事?」
「他讓我拍下來,還要把照片洗出來,放在他要求的地方。」
「哪兒?」吳端握緊了手裡的筆,準備記錄。
「步行街。他讓我去步行街等,我就去了,然後有個要飯的來找我要東西……」
「要飯的?」
「就是那種流浪漢……紙條上就只是讓我等,說是會有人來取東西,正好又有人來取,我就給了。
我還跟著要飯的走了一截,結果那人回頭跟我說,我要是再跟,可有人要報警了……
都是王博昌那傻(手動分隔)逼,他要是來幫著我點,換他跟蹤,說不定我們已經……」
「已經找到要挾你們的人,殺人滅口了?」一直沒開口的閆思弦接了一句話。
王博昌的目光瑟縮了一下,或許他真的有過這種想法。
閆思弦又問道:「要是現在讓你回憶那個人的長相——就是取走照片的流浪漢,你還能想起來嗎?」
「我想想……頭髮挺長的,到這兒……」吳亦彥伸手在自己肩頭比劃了一下,臉挺髒的,是個長臉……長相得話……五官真記不太清了。」
「個頭呢?」
吳亦彥起身,就著自己的身高比劃了一下。
「比我高,大概……到這兒。」
「178到185,長臉。」吳端到:「體型怎麼樣?胖還是瘦?」
「不胖,就……中等身材吧。」
沒有明顯特點。閆思弦和吳端對視一眼,只能派人去步行街附近的流浪漢聚居點打聽了。
吳端重新拿回了審訊的主動權,問道:「說說你自殺的事兒吧。」
「也是紙條上要求的,說是我只要去指定地點,在那個圍欄外頭站上一個小時,就算我通過考驗,以後都不會再找我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