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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吉莉夫人說,"恐怕他還沒起呢,先生。他今天早上感覺不太舒服。"
"他怎麼了?"
"沒什麼。他只是顯得很疲倦。"
"我馬上就過去,"我說。我讓前台幫我叫一輛計程車;我累得都走不動路了。
20分鐘後,我坐在了厄克特的床邊。他顯得比我還要糟,而且他也感覺如此。
"我不願提咱們倆都有這種感覺,"我說,"但我覺得咱們最好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咱們不能等到明天嗎?"他問。
"明天會更糟。他們會把咱們榨乾,直到咱們染上很輕微的一點病症,然後死掉。"
"我想你是對的。"
雖然這一切似乎很難說清楚,但我還是設法回到飯店,整理好我的行裝,叫了一輛計程車去位於加迪夫的車站,我們在那兒可以趕上3點鐘去倫敦的火車。厄克特遇到的困難就比我要多了;多吉莉夫人出人意料地拒絕為他打行李。他打電話給我,我又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他家去。但這麼一折騰倒讓我活了;正午之前,我的頭痛消失了,我也不感到那麼乏了,但頭又奇怪地暈起來。我對多吉莉夫人解釋說,我們收到一份加急電報,而這是一趟事關生死的旅行,她相信了我的話,但她堅持認為厄克特會在路上病倒的。
那天晚上我們住在了攝政宮酒店。早上醒來後,我們的感覺都很正常。當我們等著早餐的培根煎蛋時,厄克特說,"我想咱們就要贏了,老兄。"
但我們倆誰都不會真的這麼想。
接下來,我的故事就不是連續的敘述了,而是要變成一系列的片斷,記錄我們遭受到的挫折。我們用了幾個星期在大英博物館裡找線索,後來又去了國家圖書館。那些寫南太平洋諸島上的邪教的書表明,那裡有許多關於勞埃格的傳說,而且大家都知道他們有朝一日會回來,收復他們的世界。萊杜克和普瓦蒂耶引述的一段文章說,他們會在他們想要破壞的地方引發一種"撕裂式的瘋狂",在腳註中,他們寫道,這段文章中所說的"撕裂式"指的就是用牙齒剝開,就好比一個人在吃雞腿。馮·司托克記錄了海地人的一個部落里發生的事,部落里的許多男人被一個惡魔附身後,殺死了他們的妻子兒女,而他們採用的方法就是用牙齒撕扯妻兒的喉嚨。
洛夫克拉夫特也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暗示。在"克蘇魯的呼喚"里,他提到了一疊剪報,上面都表明"被埋葬的大惡神"在世界各地正變得活躍起來。在同一天的晚些時候,我偶然遇見了一個在剪報代理行工作的女孩,她告訴我說,她的工作就是每天讀大量的報紙,留心客戶所要求的內容。我問她是否能找到"不尋常的"內容--任何暗示了神秘或超自然的事物的消息--她說沒覺得有什麼不可能的。我給了她一本查爾斯·佛特的《看!》,好讓她對我所要找的內容有一個大概的認識。
第64節:這一直是一個不解之謎
兩個星期後,我收到了一個薄薄的淺黃色信封,裡面有十幾張剪報。大部分剪報都不太重要--雙頭嬰之類的醫學奇聞,一個男人在蘇格蘭被特大的冰雹砸死了,有人在珠穆朗瑪峰的山坡上看見了一個醜陋的雪人--但有兩、三張和我們要找的內容有很大關聯。我們隨即又聯繫了幾家剪報行,英格蘭的,美國的,澳大利亞的都有。
我們收到了大量的材料,最後形成了厚厚的兩卷。我們把材料歸到了不同的標題下:爆炸,謀殺,巫術(及一般的超自然現象),精神錯亂,科學發現,其它。在伊拉克的阿爾-卡茲米亞附近發生的爆炸和發生在蘭代爾芬的那場災難在細節上有很多相似之處--就連兩地居民出現的疲乏症狀都類似--這使我確信那裡是勞埃格的又一個據點。在蒙古的烏蘭巴託附近發生的一次爆炸改變了圖拉格爾河的流向,致使中國指責俄羅斯在那裡扔了一顆原子彈。在克里特海的扎弗拉斯島南部居住的人百分之九十都出現了奇怪的精神錯亂,這一直是一個不解之謎,而希臘的軍政府拒絕對此事發表評論。1968年3月29日晚發生在保加利亞的Panagyurishte的集體屠殺在官方的首次報導中被歸咎於一個"吸血鬼教派,"這個教派的信徒"認為仙女座星系是他們真正的家。"通過這些主要事件,我們確信勞埃格正在策劃一次對地球居民的大反擊。
但還有好多--好幾百條--不太重要的消息也具備我們關注的要點。在艾爾特湖發生的水底生物將一個捕撈鱒魚的漁民拖走的事件使幾家報紙都登出了討論"史前殘餘生命"的文章;在格拉斯哥出版的"每日快報"(1968年5月18日)上登出了一個故事,講的是一支女巫教和他們祭拜的海妖,海妖濃烈的腐敗氣味令人想起了洛夫克拉夫特的因斯茅斯。一條關於梅爾克斯漢姆的殺人犯的消息讓我又去那裡調查了幾天,還得到了一份由偵探布拉德利警官簽署的聲明,確認那個將人勒死的殺人犯在死前反覆說到的詞是"加坦諾索亞,""納各"(又是一個在洛夫克拉夫特的書里出現過的描述自然力的詞),和"蘭特格茲。"(蘭-特古斯,野獸之神,也在洛夫克拉夫特的書里出現過嗎?)羅賓斯(那個殺人犯)聲稱,當他殺死那3個女人並把她們的腳截斷的時候,他是被一種"來自地下的力量"控制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