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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希·何蘭小姐?我想不可能吧。呃,我是說,她們只是認識,頂多在電梯間裡打個招呼而已。可是在社交上,不可能有任何來往。因為,她們不是同一輩份的人。我是說——”麥法蘭先生說著顯得有些慌窘。白羅卻想不通道理何在。

    “另一位與何蘭小姐同住的小姐可能認識查本提太太,我相信是——諾瑪·芮斯德立克小姐。”

    “她認識嗎?我真沒想到,她是最近才搬進來的,我還不大認得清她呢。這位小姐總是一臉害怕的樣子。我看,剛離學校不久。”之後,他又說:“還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先生?”

    “沒有了,謝謝。你真幫忙。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她那間公寓,只是為了回去能跟他們說——”白羅一時語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回去能說什麼。

    “這,讓我想想。現在住的房客是一位楚佛斯先生,他全天都在城裡工作。好的,您隨我上去看看吧。”

    他們上了七樓。當麥法蘭把鑰匙插進鎖匙孔時,門上的一個門牌號碼掉落下來,險些打到白羅的黑漆皮鞋上。他閃躲了一下,彎身拾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將號碼的長釘放回原處。  

    “這些號碼都鬆了。”他說。

    “真抱歉,先生。我會記下的。是的,常常松的,請進吧。”

    白羅進入客廳中。此刻看來室內毫無個人的特色,牆上木板是類似壁紙的花紋木,家具都很通俗卻挺舒服,唯一屬於房客的東西是一架電視機與一些書籍。

    “您看,我們這裡的公寓都是附帶一些家具的,”麥法蘭先生說:“除了自己願意,房客是不必帶什麼東西來的。我們這兒多半是搬進搬出的房客。”

    “房內裝飾都一樣嗎?”

    “也不全一樣。一般房客似乎都蠻喜歡這種花紋木板。掛起圖畫來很配襯。唯一不同的是正對著門的牆上掛的東西。我們有一大批水彩畫可供房客選用。

    “一共有十套,”麥法蘭先生很得意地說:“有日本式的,非常藝術化,您說對吧?——有英國花園的,花鳥的,樹叢的,小丑面具的,還有線條與立體抽象派的,色彩鮮明強烈對比之類的都有,都是著名藝術家設計的。我們的家俱都是一式的,有兩種色澤。當然,房客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增添,不過通常他們都不費那份心。”  

    “多半的房客,照你說,都不是住家的人了。”白羅推測著說。

    “對了,多半是四處飛的鳥那類,也有的是工作很忙,需要的純是一種舒適與梳洗方便,並不特別注重室內裝飾;不過也有一、兩位喜歡自己弄這弄那的,由我們看來效果並不怎麼樣。我們在租約上註明了房客搬離之前得把東西擺回原位,有任何毀損是要賠償的。”

    他們的談話似乎與查本提太太之死愈來愈離題了。白羅朝窗口踱了過去。

    “就是從這兒嗎?”他低聲細弱地問。

    “是的,就是那扇窗子,左手邊那扇。外頭有個露台。”

    白羅朝窗下頭望了望。

    “七層樓,”他說:“挺遠的。”

    “是呀,還算好,當場就死了。當然,也可能是個意外。”

    白羅搖了搖頭。

    “你不會真這麼想吧,麥法蘭先生。一定是有意的。”  

    “當然了,人總得找個容易說得過去的原因了。我看,她也確不是個快樂的女人。”

    “真多謝了,”白羅說:“你這麼客氣幫忙。這樣我對她在法國的親戚就可以作個更清楚的報告了。”

    他自己對這樁慘事發生的真相併不如他所希望的那樣清晰。到目前為止,並無任何發現可以支持他認定的露薏絲·查本提之死有相當重要性的理論,他認真思索地一再重複她的名字,露薏絲……何以露薏絲這個名字總縈繞在他腦中不散呢?他不解地搖著頭。他謝了麥法蘭先生之後就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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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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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爾刑事警長在辦公桌後面正襟危坐著。他禮遇地接見白羅並請他坐下,一待將白羅引進來的那位年輕人離去之後,尼爾刑事警長的態度就改變了。

    “這,”白羅說:“你早就知道了。”  

    “嗯,不錯,我的確搜集了一些資料,不過從那個洞裡卻挖不出什麼東西可以給你。”

    “你怎麼說那是個洞呢?”

    “因為你簡直就是個最厲害的捕老鼠的人嘛,一隻蹲在洞口等老鼠出來的饞貓。不過,如果你想問我,我可以告訴你那個洞裡可沒有老鼠。你可別誤會,我這並不是說你連一點可疑的交易都挖不出來。你是了解這幫有錢的大老闆的。我敢說必定會有些不清不白的事的,那麼多的礦產、專利還有石油之類的東西牽扯在一起。不過,約舒華·芮斯德立克有限公司可是聲譽很高的一家公司。家族事業——至少過去如此——但是如今已經不能這麼稱呼了。賽蒙·芮斯德立克沒有遺下子女,他弟弟安德魯·芮斯德立克又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他們有個老姨媽。安德魯·芮斯德立克的女兒在離開學校、母親過世之後就跟著她住過。有點老糊塗,我相信她曾加入過一些怪裡怪氣的宗教團體,倒也並非什麼邪惡的團體。賽蒙·芮斯德立克是個道地的精明商人,有個很會交際的太太,他們很晚才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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