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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四下看了看。“我應該學鳥叫才對,”她無可奈何地說:“吃櫻桃……真盼望現在是櫻桃成熟季節,真想吃點櫻桃。不知道現在——”她走到電話機前。“我給您看看,夫人。”對方電話中喬治回話說。立刻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赫邱里·白羅,在此候教,夫人。”
“你到哪兒去了?”奧立佛太太說:“你一天都不在。我猜你準是去看芮斯德立克家去了,對不?你見到羅德立克先生了嗎?你探聽到什麼了嗎?”
“沒有。”赫邱里·白羅說。
“怎麼這麼差勁。”奧立佛太太說。
“並不,我倒不覺得那麼差勁,沒探出什麼來,我才覺得很驚訝呢。”
“有什麼好驚訝的?我不懂。”
“因為,”白羅說:“這顯示並非沒什麼可探聽的,而這與事實十分不合;那就是事情非常巧妙地給掩飾起來了。你看,這不就很耐人尋味了嗎?喔,對了,芮斯德立克太太並不曉得那女孩失蹤了。”
“你是說——她與這女孩的失蹤並無牽連嗎?”
“看情形是如此。我在那兒也見到那年輕人了。”
“你指的是那個人見人厭的惡劣青年嗎?”
“不錯,那名惡劣青年。”
“你認為他真是惡劣嗎?”
“自誰的眼光來看?”
“我想當然不是從那女孩子的眼中來看了。”
“我相信:那個來找過我的女孩子一定挺喜歡他的。”
“他的長相是不是很可怕?”
“他長得很美。”赫邱里·白羅說。
“很美?”奧立佛太太說:“我想我可不喜歡很美的男人。”
“年青女孩子卻是喜歡的。”白羅說:
“的確,你說的很對,她們喜歡漂亮的男人。我不是指英俊、瀟灑或衣裝很帥、整潔的年輕男人,我指的是復辟的時代喜劇中的那種男人,要不就是那些四處流浪的男人。”
“好像,他也不知道那女郎現在何方——”
“要不然是他不肯承認。”
“說不定。他也到那兒去了。為什麼?他的確在那幢住宅里。他還費了些心機沒讓人看見而溜進去的。這又為什麼?有什麼理由?他是去找那個女郎嗎?還是去找別的東西去的?”
“你認為他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他是在那女孩子臥房中找東西的。”白羅說。
“你怎麼知道?你看見了嗎?”
“沒有,我只看見他自樓梯走下來,不過我在諾瑪房中發現一塊泥巴可能是自他的鞋下掉下來的。可能是她自己請他去替她拿些什麼東西的——各種可能性都有。他們家中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蠻漂亮的——他也說不定是去會她的。的確,有很多可能性。”
“你下一步打算怎麼作?”奧立佛太太質問說。
“不怎麼作。”白羅說。
“真差勁。”奧立佛太太不以為然地說。
“我也許會自我委託查詢的人那方面收到一些資料;當然很可能我什麼也得不到。”
“可是,你就不採取任何行動了嗎?”
“得到適當的時機。”
“那麼,我可要採取行動了。”奧立佛太太說。
“拜託,我求你小心點。”他央求她說。
“笑說!我會出什麼岔子嗎?”
“命案一出,什麼事都可能接著發生的。我可以告訴你。我,白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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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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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畢先生坐在一張椅子上。他是個矮小、乾巴巴的男人,相貌平凡得無從描述,簡直可以說根本不存在。
他的眼睛盯在一張古董桌子爪形的桌腳上,口中在報告。他從不直接看著人說話。
“幸虧你把名字告訴我了,白羅先生,”他說:“否則,你知道,花的時間就要多了。看情形,主要的事實我都掌握到了——另外,還弄了些閒言閒語……這總是有用的。我先從波洛登公寓報告起,行吧?”
白羅表示謝意地點了點頭。
“那兒有很多打雜的,”高畢先生對著掛在壁爐煙筒上的大鐘報告:“我從他們那兒著手的,用了一、兩個不同的年輕雇員。花錢不少,倒還值得。我不願意讓人以為有人在作什麼特別調查!我用姓名縮寫還是用真姓名?”
“在這個房間裡你可以用真姓名。”白羅說。
“克勞蒂亞·瑞希·何蘭小姐被認為是個很好的小姐。父親是議會議員,很有野心的一個男人,名字經常上報。她是他的獨生女,作秘書工作。很正派的女郎,不參加瘋狂聚會,不喝酒,也不跟披頭類的青年鬼混,跟另兩名女孩子分租一幢樓房公寓。第二名女郎在邦德街上的魏德朋畫廊工作,屬於藝術圈中的那一型,跟契爾西區那一幫人混在一起,到各處去安排畫展或藝術展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