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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個女郎就是你這個女孩子,搬進去不久。一般的看法是她‘欠缺點什麼’,腦袋有點不對勁。不過這也說不大清楚。其中一名打雜的是個愛談是非的人,結他買兩杯酒,什麼話都會告訴你:誰是酒鬼了,誰吸毒了,誰逃稅了,誰又把鈔票藏在水槽後頭了,他全知道。當然不是全可信的。不過,他說有一天晚上有人用左輪放了一槍。”

    “用左輪放了一槍?有人受傷嗎?”

    “好像不太可能。據他說:一天晚上他聽到一聲槍響,他跑出來,看見一個女郎,就是你這個女郎,站在那兒手裡拿著一隻左輪。一臉茫然的樣子。然後,另外的一個女郎——其實兩個都有——跑了過來。賈莉小姐(那個搞藝術的)說:‘諾瑪,你搞的甚麼鬼呀?’瑞希·何蘭小姐,她尖厲地說:‘住口成不成,法蘭西絲。別這麼蠢?’她自你那女孩子手中拿過了左輪說:‘把這個給我。’她把手槍塞進自己的手提包中之後,發覺米琪在那兒,就走過去笑起來說:‘你一定受驚了,是不?’米琪說他的確嚇了一跳,她說:‘你不必擔心。我們根本不知道這玩意兒是裝了子彈的,我們在鬧著玩。’之後,她又說:‘總之,若是有人問你,你就說沒什麼事。’然後,她又說:‘來吧,諾瑪。’就扶著她的膀子到電梯間,三人都上去了。  

    “可是米琪說他心中還是有些懷疑。他就跑到天井去看了一遭。”

    高畢先生將目光低視,開始照著他的記事本念:

    “‘我告訴你,我找到了些東西,我真的找到了!我找到一些濕東西,真的,血跡,我用手指摸了摸。我跟你說我心裡怎麼想吧。有人中槍了——有個男人跑走的時候挨了一槍……我跑到樓上去,跟何蘭小姐問話。我對她說:‘我想可能有人被槍射到了,小姐。’我說:‘天井上有血滴。’‘老天,’她說:怎麼會!”她說:‘我看,一定是鴿子吧。’然後她又說:‘真抱歉叫你受驚了,不要去想了。’她往我手中塞了一張五鎊的鈔票。五鎊啊,一分不少!當然了,那以後我就沒再開口。’

    “後來,又一杯威士忌下肚之後,他的話又來了。‘我看她準是朝那個常來看她的下流的小伙子放了一槍。我想她一定跟他鬧翻了,要打死他,我是這麼想的。但是凡事還是少開口為妙,所以我也不必羅嗦了。要是有人問我,我就說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問的是什麼。’”高畢先生停了下來。  

    “很有意思。”白羅說。

    “的確,可是又不像全是胡說,除了他又沒有別人知道什麼。又有人說有一天晚上,一群無賴太保闖進了天井,打起架來——拔出刀來之類的事。”

    “喔,這麼說,”白羅說:“天井裡的血跡可能另有來源了。”

    “也許,那個女郎確曾跟她男朋友吵了起來,嚇他說要開槍打他。米琪聽見了,就把事情攪混在一起了。特別是——如果那時節又正好有汽車要倒出天井去。”

    “是呀,”赫邱里·白羅說著嘆了一口氣:“這麼說,也說得通的。”

    高畢先生翻了一頁記事本,選了一個聽眾,這次選的是一隻電暖氣爐。

    “約舒華,芮斯德立克股份有限公司。家族企業,有一百多年歷史了,在城內聲譽很好。由約舒華·芮斯德立克於一八五○年創立。第一次世界大戰後事業起飛,在海外大量增加投資,多半在南非、西非與澳洲。賽蒙與安德魯·芮斯德立克是家族的最後一代。哥哥賽蒙大約一年前故世,沒有子女。他太太也不多年前去世。安德魯·芮斯德立克似乎有一段時期很不穩定。雖然大家都認為他很有才幹,但是他的心似乎從未認真專致於事業上。後來與一個婦人遠走高飛,留下太太和一個五歲的女兒。他曾去過南非、肯亞與許多其他的地方。沒有離婚。他太太兩年前故世。曾有許多年殘障無用。他經常在外旅行,無論到哪兒,似乎都能賺錢。多半靠專利經營礦業,凡是經過他手的,都能發財。  

    “他哥哥去世之後,他似乎感到是該把生活安定下來的時候了。他就再結了婚並認為應該回來給女兒補償一些天倫之愛。他們目前跟舅父羅德立克·霍斯費爾德同住,這只是暫時的,他太太正在倫敦各處找房子。不惜任何高價,他們有的是錢。”

    白羅嘆了口氣。“我知道,”他說:“你給我描述的是個成功之家的輪廓。每個人都發財,每個人家世都很好,聲望也挺高,關係也卓越,在商界也極有人緣與口碑,”

    “只可惜晴空里浮了一片烏雲。有個女孩子據說是‘精神有些不對’。這女孩子又跟一個緩刑不只一次令人起疑的男朋友混在一起。她很可能企圖毒死繼母,如果不是陷入了幻覺,那她就是犯下了大罪!告訴你吧,這些都跟你探聽出來的成功之家的故事很不吻合啊,”

    高畢先生很難過地搖了搖頭,支支吾吾地說:

    “家家都會出個不肖的子女的。”

    “這位芮斯德立克太太還很年輕。我猜她並不是以前跟他逃跑的那個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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