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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向阿諾特匯報時,他一直在觀察她的每一舉動。他說了聲“幹得好”,可是笑得很不自然。
薩拉覺得應該慶祝一下。她給三一證券公司的松本正美掛了電話。接電話的是她的一位同事。
“請叫一下松本正美。”薩拉說罷便開始等待她的朋友把正在打的電話打完。坐在兩英尺開外的阿諾特頗有興趣地旁聽著。松本正美,他熟悉這個名字。想起來了:那是他女朋友的朋友。世界太小了。
松本接了電話,“嗨,親愛的,抱歉。都是那些討厭的業務。”
薩拉大笑起來,“是啊,我也一樣。聽著,今晚喝兩杯怎麼樣?”
“好哇。我還沒有做任何安排。”她沉默了少頃,然後尖銳地問道:“有何緣故嗎?”
薩拉笑了笑,“新聞。慶祝。這總夠了吧?”
“足矣。”松本疑心重重地說。
5點30分,薩拉關閉了顯示器,準備下班。她覺得她彎腰拿手袋時看見斯卡皮瑞托正透過百葉窗簾觀察她。她朝百葉窗簾瞪了一眼。整個下午阿諾特一直不斷進出於他的辦公室。他不可能不把她的成功交易告訴斯卡皮瑞托。任何一個正常的老闆都會走出來當面表示祝賀,然後最起碼會帶她出去吃上一頓。可是斯卡皮瑞托卻坐在辦公室里,縮在百葉窗簾後無動於衷。她才不會去討他的讚揚呢。她把手袋往肩上一挎,徑直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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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薩拉走出大樓時,雖然感到交易大獲成功,但卻有些垂頭喪氣。她開始疑惑,究竟怎樣才能接近斯卡皮瑞托,看看他是不是在搞什麼名堂。在市況平淡之際,大多數交易員都喜歡用閒聊來消磨時間,以那些令人尷尬的細微末節把5年來的個人生活展現一番。他們這類人不可能有什麼秘密可言。但是斯卡皮瑞托少言寡語,諱莫如深。他從不停下來跟人隨便聊天,即便談及業務,也都是三言兩語。能從他嘴裡掏出一兩句話來的唯有阿諾特。薩拉很想知道斯卡皮瑞托與朋友、與女友在一起時是什麼樣子,在放鬆警覺時的樣子。她招呼了一輛計程車,往梅費爾區駛去。
“怎麼回事?”松本邊說話,邊領著薩拉走入起居室,“究竟是什麼新聞?我們慶祝什麼?”
薩拉在米色長沙發上坐下,蹬掉鞋子,伸開雙腿,“新工作。洲際銀行。”
松本發出了低低的噓聲。她從靠牆的桌子上取來一包香菸,點燃了一支。
“希望他們付給你高薪。”
薩拉聳聳肩,“沒錯兒。”
“哎,得了吧。不是為了錢,一個人幹嗎要上那裡工作?”
薩拉笑笑,也拿了支煙點上。松本皺起眉頭望著她,“怎麼樣啊?”
薩拉大笑起來,“你已經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是為錢,幹嗎要上那裡工作?”
松本聳了聳肩,“不管怎麼樣吧,他們為人如何?是不是跟他們的名聲一樣差勁?”
“還要差勁,”薩拉笑著說,“我的老闆冷若冰霜,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義大利人,不過,至少他還能讓人容忍。可是他的2號人物是個十足的混蛋。叫馬修·阿諾特。”薩拉厭惡地說出了他的名字,“傲慢自大的美國人,他毫不掩飾對我的仇視。迫不及待地想搶在我表現出比他棒之前,讓老闆炒我的魷魚。”
“我認識他,”松本平靜地說,“見過幾面。的確,我對他也沒有好感。”
薩拉收回雙腿,身體向前傾著,“你怎麼認識他的?”
松本笑了。這回輪到薩拉好奇了,“我認識他的女友。她也上我去的那家健身房。叫卡拉·瓦伊塔爾,義大利人,非常漂亮,也很放蕩。”她大笑起來,“相比之下我們就像修女了。”
薩拉揚起了眉毛,“我不知道你像不像,不過這些日子我倒真有點像。”
“是啊。慢慢來嘛,親愛的……”
“不管怎麼說,”薩拉透過笑聲問道,“如果她是那麼個漂亮的浪姐兒,跟馬修·阿諾特這號人搞在一起圖什麼呢?”
松本神秘兮兮地朝前欠過身子,“這麼說吧,卡拉熱衷於奢侈品,你知道,諸如高級服裝,高檔公寓,豪華旅遊等等。有一回在她舉辦的晚會上,我們倆喝了個酩酊大醉。我問她跟阿諾特呆在一起都幹些什麼。別的事情且不談,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倆總是吵個不停,一點也不幸福……反正,卡拉只是笑笑,用她的話說就是,‘他是一座金礦’。”
松本帶著滿意的笑容靠回椅子上。薩拉一臉困惑,“洲際銀行付的薪水是不低,可是恐怕他還拿不到25萬英鎊,頂多30萬。”
“是啊,是很奇怪。對於卡拉這樣貪婪的姑娘來說,那的確算不上什麼特別的大錢。他必定有家族的財源,事實上我相信他有。他在霍蘭公園有一處很大的寓所。肯定至少要花掉100萬英鎊。不可能是洲際銀行替他購置的。”
“這不可能。”薩拉邊說邊轉動著手指上的戒指,“我認為不會的。”她仰起臉,“得了,不談馬修·阿諾特了。喝點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