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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咧嘴而笑,“太棒啦,趕快說出來。”
她和雅各布吃完晚飯,他就乘車回家了。這時,薩拉撥通了松本正美的電話。
“嗨,我是薩拉。聽著,親愛的。我需要問你一些情況。我現在就過來拜訪一下,沒有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過會兒見。”松本擱下電話,皺起了眉頭。薩拉近來的表現有點怪,神秘兮兮的。她希望不要有什麼事。
薩拉出門後拐進卡萊爾廣場,坐進自己的車裡。這是一輛1973年生產的銀灰色寶馬CSL型車。它是一種無門柱式雙門轎車,既可用於上路行駛,也可用於賽車。車身儘可能多地採用了鋁材以求減輕重量。它配有3升發動機,最高時速可達140英里。這種右座駕駛的車只生產了500輛。車上裝有凹背單人座椅,深受車迷們的珍愛。這是一種人人渴求、具有收藏價值的車型。薩拉買車已有兩年,當初是為了慶祝在金融城又生存了一年。這是她的驕傲和歡樂。
她驅車繞行於卡萊爾廣場,右轉進入老教堂路,再右轉上了富勒姆路,爾後徑直向梅費爾區駛去。15分鐘後,她在海斯小街松本的寓所前把車停下。松本聽見汽車聲,走出來把門打開。她站在門檻上,身穿一件緞子做的和服,裡面穿的是與之相配的睡衣。她披垂著一頭長髮,在和服的黃色絲緞上面形成黑色的條紋。
兩個女人相互吻了吻。松本用手指了指她的衣服,“希望你不要介意。你打來電話時,我正懶洋洋地躺著。你知道,這是星期五晚上嘛。我可累壞了。”她咧嘴笑了,“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床上看《叢林之書》的錄像帶。”
薩拉笑了起來,“多麼美妙啊,聽起來就像是天賜之福。”
“是這樣。”松本領著薩拉走進廚房,“來點黃春菊花茶怎麼樣?”
“唔,正合我意。”
松本將水壺灌滿,“說吧,出了什麼事了?”
薩拉衝著朋友的背說:“幹嗎非要出什麼事呢?”
松本哼了一聲說:“得了吧,薩拉。你近來表現怪怪的。新的工作,突如其來,一切都神秘兮兮的。沒什麼戲劇性變化,可是我會察言觀色,還記得麼?”
薩拉注意到水壺燒開了。松本從碗櫥里取出一個茶壺,投入兩個黃春菊花茶紙袋。她把開水注入茶壺,將茶壺放在一個擺著兩隻杯子的托盤上,端著盤子來到起居室。她坐在沙發上,開始倒茶。薩拉緊挨著她坐著,端起了一隻茶杯。她端起杯子靠近嘴邊,蒸汽熏到她的臉上。她小心地呷了一口。
薩拉把茶杯放到面前的木茶几上,轉身面對著朋友。
“呃,事情是有點怪。可我不知從哪裡說起。”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又呷了口茶。她的眼睛沿著房間移動,似乎在尋找靈感。
“我在電話中說過,我需要問你一些事。我需要你的幫助,可又不能說明其中的原因。起碼不能說出任何細節。”
松本一直觀察著薩拉的表情,審視著她的眼睛以及嘴巴的姿態。薩拉揚起了眉毛,仿佛在期待著某種答覆。松本聳聳肩,她感覺到薩拉有點不自然,自己也體驗到這種感受。
薩拉突然再次開口時,松本吃了一驚。
“是關於卡拉·瓦伊塔爾。我需要進入她的公寓。”
松本正美沉默了片刻。她朝前方望去,凝視著對面牆上那幅油畫。那是一張色彩豐富的長條幅油畫,上面是深淺不一的藍色,從冰藍到靛藍。
“出了什麼事,薩拉?”
薩拉聳聳肩,“我不能告訴你。要是能告訴你就好了。不過,連我自己也說不準。這正是我要查明的。一切都與馬修·阿諾特有關。我認為他可能在觸犯法律。而且我覺得卡拉可能了解一些內情。”
松本把頭歪向一側,“於是你就想進入她的公寓?”
薩拉點了點頭,“我想安放一些監聽裝置。”
“竊聽器?”
“唔。”
“哦,天哪,薩拉。但願你明白自己想幹什麼。”松本伸手拿起咖啡茶几上的香菸。她遞給薩拉一支,有一段時間,她倆只是默默地吸著煙。後來松本再度開了口。
“聽著,我不明白你在幹些什麼,或者為什麼要這樣干。毫無疑問,這樣會更好一些。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我們就這樣處理吧,”她淡淡地笑著說,“我願意幫助你。”
薩拉返回寓所後,給住在戈爾德斯—格林路的雅各布打了電話。
“雅各布,是我。我剛才去找了松本,她願意幫助我。那就告訴你的朋友,我們有辦法進入。”
雅各布放下電話,撥了倫敦東區的一個號碼。一位友善的中年人的聲音回了話,雅各布的話很簡潔。
“我們已有辦法進入了。針對所有3個目標。”
“好的。我明天下午過來,3點吧。到時候我把東西全帶來。”
星期六清晨,鬧鐘已放到另一個房間去了。薩拉擺脫了它那一刻不停的嘀嗒聲和突如其來的短促尖銳的鈴聲。她10點鐘才醒,在床上又躺了5分鐘。如果她願意,她還可以繼續再躺上幾個鐘頭,一想到這個她就感到非常快活。陽光透過平紋布窗簾射進屋裡,今天又將是個大熱天,她已經能感受到它的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