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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雅各布。謝謝啦,”她笑著說,“噢,差點兒給忘了。這些需要多少錢?”
“我拿的貨特別便宜,”雅各布笑著說,“通常開價8,000英鎊。我付了他4,000。”
薩拉倒吸了一口氣,“乖乖,這些玩意挺貴的,不過買得很好。”她趕緊補上一句,“是一筆好買賣。”她走到寫字檯跟前,取出放有巴林頓塞給的現金的那隻信封,“這兒先給你3,000英鎊。我到星期一再取出一些錢,到時再付給你。這樣對你的朋友合適嗎?”
雅各布點了點頭。給他朋友的錢,他早就先墊上了。
他沒過一會兒就離開了。薩拉給松本掛了電話。
“正美,餵親愛的,是我呀。聽著,明天有沒有機會拜訪一下卡拉?”
卡拉·瓦伊塔爾住在翁斯洛廣場,離薩拉大約有1英里,住的是一套面西三臥室公寓。松本去她家參加過幾次社交聚會,先前一個人也去過一回,是在富勒姆路上採購之後進去喝咖啡的。她前一天給卡拉打電話,說她5點鐘要上附近的一位朋友那裡喝茶,既然她就住在那一帶,喝完茶後她想順道過來再喝點更帶勁的東西,沒什麼問題吧?聽起來這是相當合乎情理的。卡拉顯然也這樣認為,因為她正式發出了邀請。於是,松本把一隻插塞式轉接器和一隻電話雙插座放進手袋裡,來到這裡,敲了敲卡拉的房門,不知道她究竟在幹些什麼。
“正美,親愛的,請進。”卡拉身上裹著一條毛巾,“對不起,家裡有點亂。我剛剛做了按摩,身上到處粘乎乎的,得去把頭洗一洗。”她笑著把松本拖進屋裡,“你自己去弄點飲料,冰箱裡還有些白葡萄酒。我一會兒就回來。”說罷她就鑽進衛生間,把松本一個人留在那裡。
松本走進廚房,找到了那瓶白葡萄酒,然後到處尋找瓶塞鑽,最後總算給找到了。她倒了一杯桑塞爾白葡萄酒,又回到了起居室。她將酒杯放到一張牆邊桌上,四下尋找插座。沒過一會兒她發現了目標物:一隻插滿了插頭的轉接器,一個插頭用於電燈,一個插頭用於電視機,另一個插頭用於磁帶錄像機。她趕緊跪下,拖出了那隻轉接器,換上了她手袋裡的那隻轉接器。她很快直起身子,將卡拉的轉接器放進手袋,拉上拉鏈,然後坐到沙發上,手裡端著酒杯,此時卡拉正好出現了。現在她只需要設法接近一部電話機。半個小時後,她的機會來了。她看了看手錶,然後挺起了身子,“真見鬼,我都給忘了。我應當10分鐘之後到達漢普斯特德的。我可以趕緊打個電話嗎?”
卡拉笑了笑,“當然啦。願意的話你可以用臥室的電話。”她眨眼示意了一下。松本笑了笑,帶著對良心的責備拎著手袋走入卡拉的臥室。
電話機插座安放在床底下。松本蹲坐在地板上,找出了電話線,將它放入雙插座轉接器的狹槽之中,再將轉接器放入壁裝插座的狹槽中。現在安裝上的是電話雙插座,而以前只有單線連接。不過整個奇妙的裝置被隱藏在呈褶狀垂至地面的床單下面。卡拉怎麼也不會對床底下進行檢查,即使她偶然注意到了,也不會說什麼的。
松本猛然坐起來,因為她聽見了說話聲。她站起身,趕緊走出房間。在過道上她碰到了馬修·阿諾特。他聽見腳步聲時猛地轉過頭。“正美,你好哇。你在這兒有何貴幹?”他的話里總免不了帶著譏諷的味道。
“別擔心。我不會妨礙你和女友共度寧靜的良宵。我剛好順路過來喝上了一杯。”她顯得有些不自然,“兩分鐘前,我突然想起來還要到漢普斯特德去。”她吻了吻卡拉的臉頰,“謝謝你的好酒,卡拉。這樣匆匆忙忙就離開真是對不起。再見,馬修。”趁他們還來不及對她那緋紅的臉頰發表評論之前,她已經離開了。
“真是活見鬼,我想我天生就不是幹這種事的料子。”松本回到家,從她那避難所一般的床榻上給薩拉打了電話。
薩拉哼哼著說:“哦,正美,真對不起。我真不該對你提出這個要求。”
“別犯傻啦,我跟你一樣很感興趣。聽起來挺有意思的,就像從屋頂入室又無意行竊一樣。不過當時心裡根本不是這種感覺。我真的深感內疚。”
“我明白。我也有同感。”
“好吧。我相信這是為了正義的事業。”
我也希望它是如此,薩拉思忖。
10點鐘時,薩拉駕駛著寶馬車來到金融城。中心區的街道已空空蕩蕩。四周的摩天大樓里一排排燈光依然亮著,不過是為了保安的緣故才亮著罷了。
在80年代的繁榮歲月里,一批批從事企業融資的銀行家和律師逢及周末時還會在裡面勤奮地工作,不過那種情景對於現今賺錢不多卻更加文明的生活方式而言只是一段難得的插曲而已。交易員們偶爾也會在星期天晚上來到此地,以便與正在開市的遠東市場開展業務。薩拉不敢肯定交易廳里此時就一定空無一人,不過很有這個可能,況且不管怎麼說,她真正要做的只是不被發現地到阿諾特的交易台以及斯卡皮瑞托的辦公室走一趟,而這事不應太困難。
她把車子停靠在洲際銀行大廈正下方通往汽車庫的車道上。她回頭走向正門,按響了大理石立面上的門鈴。她感到脈搏在加速跳動,腎上腺素開始涌動。一個門衛走出來,薩拉舉起安全通行卡讓他檢查。門衛隔著玻璃眯著眼看了看,感到放心之後,他打開門鎖,放她入內。她熟悉那一套程序,跟著她來到放有夜班登記簿的接待台前面,簽上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