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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①亦稱作針線街老們人,系英格蘭銀行之別稱。
“看來是這樣。”福肖手撐著下巴,一副沉思的神情,“那麼安東尼奧·菲埃瑞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內幕交易人吧?”
兩人相視而笑。巴特洛普目光朦朧起來。他默默坐了片刻,而後看著福肖。
“如果說是有人走漏了風聲,而且泄密源就在老婦人內部,那幾乎是不可思議的。類似調低利率這樣敏感的消息只有高層少數幾個人知道。我認識巴林頓行長已有多年。他也許是個蠢材,但絕不會是罪犯。”
莫伊拉辦公室的內部通話系統嗡嗡響了起來。巴特洛普那不見其人的說話聲響徹房間,“麻煩你,莫伊拉,請給我接一下英格蘭銀行行長。”
行長此刻正待動身去參加每月一次與財政大臣的會談。他剛走到帶拱頂的過道,秘書就追了上來。“行長,很高興追上了您。”她氣喘吁吁地大聲說道,“有位詹姆斯·巴特洛普請您聽電話。他說有急事。”
安東尼·巴林頓駐足片刻,聽到“巴特洛普”這個名字時皺起了眉頭,接著很不情願地轉過身,邁著穩重的步履返回辦公室。英格蘭銀行的任何官員從不行色匆匆。“針線街老婦人”是金融城那喧囂和永恆運動之中的一片風度優雅的綠洲。步履匆忙地在過道上行走是有傷大雅的。還是把那一套留給那些玻璃大理石高層建築里的美國投資銀行家吧。
巴林頓隨手帶上辦公室的門,在辦公桌前坐下,等待秘書把電話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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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電話鈴響起時,薩拉·詹森還在床上,纏繞在男友埃迪身上,充分享受著他乘坐飛機踏上最新一次探險征程之前在倫敦最後幾天的寶貴時光。她伸出一隻裸露的胳膊,迅速抓起電話。打來電話的是她的同事戴維,聽聲音有些憂心忡忡。
“聽著,薩拉,現在是8點半。你已經遲到半個小時了,卡特在到處找你。有點怒氣沖沖的。不像他……”
薩拉咯咯笑起來,“那麼你對他說了些什麼?”
“我說你一大早與醫生有個預約。”
“太棒了。”薩拉說道,“他們9點之前是不會診治病人的。我的預約要半個小時,從切爾西到金融城要3刻鐘。10點1刻見。”沒等他答話,她就掛斷電話,把注意力重新傾注在埃迪身上。
到了10點鐘,她終於輕柔地擺脫了埃迪的雙臂,迅速下了床。埃迪目送她穿過房間。她個頭挺高,約5英尺9,身材苗條,肌肉優美,富有曲線感。她懶洋洋地走著,毫無忸怩之態,對自己赤裸的身體感到得意。她沖了好一會兒淋浴,把褐色長髮握成一束,用一隻手高高抬起免得被水弄濕。她邁出衛生間,身後留下一道越變越窄的水跡。她裹著一件薄薄的棉紡和服式晨衣穿過臥室,走上屋頂平台。她喜歡6月,到處色彩斑斕,瀰漫著玫瑰花、6英尺高的棕櫚樹、梔子花以及天竺葵花的香味。
她逗留了片刻,一任暖風將潮濕的肌膚吹乾,然後回到屋內,在衣櫥里找了一番,挑出一套淡紫色亞麻套裝和棕黃色的皮鞋。她將手袋斜掛在胸前,吻了吻埃迪,然後微笑著離開了家。她招呼一輛緩緩駛過國王路的出租汽車,11點鐘才趕到了她在芬利斯銀行的交易台。
5分鐘後,約翰·卡特走過來。他是芬利斯銀行執行長,也是薩拉的昔日戀人,“我想沒有什麼問題吧?”他臉上掛著殷勤的笑容。
“哦,沒有問題。”薩拉笑著回答,“只是一次定期檢查,你是知道的。”
卡特臉上微微泛紅。坐在薩拉左側的戴維·里德突然猛地咳嗽起來。薩拉瞪了他一眼。
“我想知道,”卡特對里德不予理睬,繼續說道,“你是否願意參加明天的客戶午餐。他們非常希望有一位外匯交易員到場作陪。”他補充說。
薩拉查看了日程安排,“星期三,10號。”她抬起頭笑了一下,“可以,沒有問題,約翰。”
卡特返回辦公室後,給巴林頓掛了一個電話。
“一切都安排妥了,行長。我們明天見。”
“幹得好。順便問一下,你有詹森這姑娘的簡歷嗎?”
“我讓人事部門找一份出來,今天下午就給您傳真過去。”
“實際上,如果你不介意,我倒希望有人騎車把它送來。”巴林頓說道。
“完全可以。”卡特對這種神秘兮兮的做法感到不解,再次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情是10天前開始的,當時卡特的秘書操著她那特有的帶鼻音的腔調——那種力圖表示出她,凱特·詹金斯,不會受任何人影響的腔調——告訴他英格蘭銀行行長有電話找他。卡特接電話時,不知是公事還是社交應酬。他認識巴林頓已近20年。他們住在薩里郡時是鄰居,並有密切的社交往來和專業聯繫。自打卡特離婚以後,巴林頓的夫人艾琳經常邀請他周末上他們那裡進餐。
但是,這次電話不是社交性的。說完通常的打趣話之後,巴林頓便開始談起外匯交易市場,最後才繞到主題,他問卡特手下的外匯交易員水平怎麼樣。卡特告訴巴林頓,只有一個人值得一提,接著把薩拉·詹森描繪了一番。巴林頓隨即一連問了卡特許多有關薩拉的問題:她的長相如何;她的業績到底有多麼出色;最後還提議他們或許可以找個時間一道吃頓飯。巴林頓說他對真正活躍在交易一線的人員懷有特殊的興趣,想跟他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