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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幹多少事。我一直是身不由己。我對一個人說了一些情況,對另一個人什麼也沒說。也許我當時對前一個人什麼也不該說,而把一切都毫無保留地告訴後一個人。可是我沒有那麼做,我感到高興。對於你最後一個問題,我的回答是:不知道。也許吧。”
雅各布聽了怒容滿面,而傑克則被逗樂了。雅各布怒氣沖沖地說:“你能不能把那件事再給我們講一遍?別再打啞謎了。”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裡,薩拉把事情給他們講了一遍。他們靜靜地坐在那裡,琢磨著薩拉所說的情況。
“這個克里斯蒂娜·維利耶,她現在在哪兒?”雅各布問。
“我想是躲起來了。她再沒跟我聯繫過。如果她真的把我的話傳給了菲埃瑞,並替他幹掉了凱斯勒,那她現在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是吧?”
“你認為她乾沒干呢?”
薩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天哪!雅各布,我不知道啊。不過我想這很可能,你說呢?”
“那麼詹姆斯·巴特洛普呢?”
薩拉皺起眉頭,“他問我‘是不是與黑手黨做了交易’。這你們相信嗎?”
“那麼,你做了,是嗎?”
薩拉兩眼緊盯著雅各布:“沒有,我沒做。我把卡塔尼亞的事告訴了克里斯蒂娜·維利耶。是啊,我當時希望她能利用我給她的那些信息把他搞臭,甚至幹掉他。我懷疑卡塔尼亞可能與黑手黨有牽連,我做了個合理的推測。如果他是,那麼黑手黨肯定不願意看到他被一群不相干的人訛詐,並下令幹掉許多人。如果他們與此有牽連,他們怎麼處理這件事就是他們的事了。至於克里斯蒂娜·維利耶,我怎麼知道她是不是與黑手黨的人有聯繫呢?她是個職業女殺手,住在義大利。我又做了個合理的推測:把這些事聯繫起來考慮,告訴她倒是個明智之舉。所以,我就告訴了她。而現在卡塔尼亞和凱斯勒都死了。她與這有沒有關係?那我怎麼知道?但現在他們都死了,一些黑手黨毒販進了監獄,這場陰謀也就結束了。丹特和正美永遠也不會回來了,然而這也只能是這樣了。這很公正。馬修·阿諾特和卡拉·瓦伊塔爾仍然逍遙法外,不過從很多方面來看,他們都只是些小嘍羅,無足輕重。至於巴林頓和詹姆斯·巴特洛普……是啊,我恨他們。我蔑視他們。我認為他們對丹特和正美的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對巴林頓,我還不是那麼恨,他只是軟弱而已。那個巴特洛普,他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他好像認定自己能擺平發生的所有事情似的,認為他以前低估了我,這是他唯一的錯誤,他對此感到遺憾。現在他又威脅我,想訛詐我。”薩拉向公園外面望去,“我絕對不會告訴他任何事情。”
雅各布輕聲說道:“但是,如果他認為你知道實情而不告訴他的話,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她微微一笑:“是的,我敢肯定他不會放過我。不過,等他下次再來問我的時候,我就不在這裡啦。”
他們大吃一驚,挺直著身子,異口同聲地問道:“那你要去哪裡?”
薩拉微笑著回答:“我打算去加德滿都,到埃迪和亞歷克斯那兒去。我一直在研究他們的行程,現在他們正在加德滿都購買補品。這是絕好的時間安排。我已經給他們發了電報,告訴他們到機場接我。機票我已經訂好了。今天晚上就啟程,尼泊爾皇家航空公司的航班,蓋特威特機場起飛。”
雅各布和傑克默默地坐在那裡,大眼瞪小眼地互視著,繼而又看看薩拉,最後眺望著遠方,好像希望看到加德滿都一樣。雅各布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想,這主意好像不錯。我會想你的。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可是我有點太老了。”他笑了笑,迅速瞥了傑克一眼,“我一直在想念我的家。我早就該回去啦,把魯比帶回來,整理一下花園。我那些花兒可能早就死光了。”他看上去很遺憾,很難受。薩拉不禁緊緊摟住他的胳膊。
“我會回來的,雅各布。可能一下子還回不來。其實,除了你和傑克之外,我還真沒多少可留戀的。我倒覺得在外面呆的時間越長越好。”她微微一笑,“埃迪和亞歷克斯要去相當遙遠的地方,不丹,拉達克。都是些不大好去的地方,找個人更不易。那裡非常美,真是美極了。我一直想去。”
“這麼說,我們最好把你送到機場啦?”傑克說。
“啊,是嗎?”薩拉說,“不過我們可能得走一條有趣的路,好好兜繞上它一圈。我可不想驚動巴特洛普。”
傑克興致勃勃地說:“那沒問題。雖然多年沒開車了,但它跟騎自行車一樣,永遠不會忘的。”
雅各布很不以為然:“好哇,到時候就知道啦。”
當天下午晚些時候,他們出發了。傑克果然沒忘掉如何開車。他熟練地駕著車,穿過倫敦南部的背街小巷,繞著圈子向蓋特威特機場駛去。到達機場以後,薩拉確信沒有人跟蹤。她再一次和他們兩人擁抱。這次他們三人都掉下了眼淚。她最終擺脫了他們的擁抱,慢慢走開,走進候機大樓,與他們揮手告別。她很幸運,因為沒有人跟蹤他們到機場。監視人員想跟蹤她,但此刻卻在戈爾德斯—格林路,坐在雅各布房子外面的一輛汽車裡。他們以為薩拉、雅各布和傑克這時候還呆在裡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