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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白蓮禁不住問:“究竟什麼事情?”
馬勇生說:“你知道我家就住在學校東面的市糧站宿舍樓,而且我家在最高的八樓,學校四周盡收眼底。學校什麼時候放學,我家陽台一看就清楚。”
“這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馬勇生小眼睛骨碌碌轉,“站在我家的陽台在,看學校教學樓的大陽台可一清二楚。”
“有新的發現?”
“是的,他看見一個全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幹的。”
“有沒有看見這人把老師推下去?”白蓮焦急地問。
“我也說不清楚,我說你是我們班長,你姐負責此案,他就想見你。”
“顏炳飛好象不穿白衣褲。”
“你不知道,我們這些好動的男孩都不喜歡穿白色衣褲,因為下課我們蹦蹦跳跳一身汗,穿沒幾天白衣褲都起汗斑了。”
“怪不得。”
“真暈!所以我趕快來找你,這事不是顏炳飛乾的。他喜歡穿紅色球衣,要不就灰色或藍色,除了在家中穿白背心。出事那天,他穿紅色的體恤衫。”
白蓮突然想起來,李老師最喜歡穿一身白色衣褲,襯托她那白皙的肌膚,顯得高雅端莊,清新亮麗。
馬勇生的父親是糧食局的人事幹部,五十歲左右年紀,正戴著眼鏡在客廳看報紙。他見馬勇生領著白蓮來了,就客氣地讓坐。
老馬摘下眼鏡說:“我是早上才聽勇生講這件事情的。顏炳飛常來我家找勇生,他是個孩子,怎麼可能就為那事殺人呢?我每天五點半就起床,在陽台上鍛鍊一個小時。從陽台望下去,學校教學樓的大陽台也總有一個穿著運動服大個子老師在晨練。我家陽台距那就一百多米,那天又沒霧,視線很清楚。”
馬勇生說:“那大個子就是我們的許澤海老師。”
“我去年剛發現老花,近的不行,遠的看得更清楚。”老馬站起來說:“你們來看。”
到陽台,從上往下俯瞰,學校情景盡收眼底。老馬指著左邊說:“這就是教學樓,六層一半是房子,一半是陽台。原先是那大個子在晨煉,後來我看見一個全身穿白色的人從房子快速出來,靠近那人。我根本不在意,接著做操,等會兒就兩人都不見了。從這兒只能分辨出人的形狀、衣服顏色,但無法看清男女,除非女人留長辮子。那天出來的那個人不是長發,我記得很清楚。另外,我只專心晨練,沒認真觀察,那個是否將他推下去,我也無法證明。我希望提供事實。”
白蓮點點頭,她剛才那高興勁似乎消失了一半。不知為什麼,她立即浮想起李老師,正好又是留短髮,真是!她想,老馬的話進一步證實她的推理,顏炳飛不是兇手!可她的心理也不能接受她所尊敬的李老師會是兇手!
8
周日的清晨,李老師依舊五點多就醒過來了。
她的宿舍就在學校教學樓的後面二百米遠的地方。這兒有一幢七十年代蓋的舊樓房,四十多平方米。隨著學校近幾年的快速發展,一些有家屬的老師陸續搬到新的寬敞住房,剩下住這老房子是學校單身漢和新來的老師。
李老師到這所學校教學已經有十個年頭了。這些年她一直擔任高中年段的班主任,教學成果豐碩。她全身心投入工作,班級高考的命中率在全市遙遙領先。於是,她被評為全省優秀青年教師,受到了表彰。
李老師梳洗完後,天已經亮了。她想到今天還有同學要來她的宿舍補課,就準備看一下要點。當她翻了翻桌上的教材,發現備課講義放在教研室那邊。她想去取回來看一看,等會兒好輔導學生,可自從許澤海老師出事後,她就心有餘悸。早晚呆在教學樓,不知為什麼都心虛,感到害怕。特別是昨天早上,她在教研室取資料,發現陽台有動靜,透過晨霧看到有人影,頭“轟”地一聲炸開了。嚇得渾身濕透,眼花耳鳴。因為她那天跑去看了許澤海老師摔死的現場,恐怖的情景老是刻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打消了去取教材的念頭,活動了一下四肢,在房裡來回走幾圈,覺得沒事幹。心想還是去取一下,省得浪費這些時間。
從宿舍樓出來後,她沿著教學樓的樓梯上到五樓,她的辦公室就在靠陽台的那間房子。一想到陽台,她的頭皮就有些發麻。
路燈依然亮著,照得她那模糊的身影老長,“咚、咚……”鞋子與陳舊的木板樓梯相互摩擦,每走一步都會發出令人討厭的聲音。
沿著中間的通道,李老師慢慢地向走廊盡頭走去。確信一切都正常後,她摸出鑰匙剛想打開自己的辦公室,突然,隨著“啪”地一聲響,走廊里頓時一片黑暗。
怎麼停電了!李老師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幸好天色已亮,她使勁晃了晃腦袋,然後又沉著地打開辦公室。
她伸手習慣性地按動門邊開關,“啪”地一聲,燈沒亮。她想到剛才開門時正好停電,只好把打開的開關又關了。
李老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取了資料。辦公桌後面有一扇窗戶,透過玻璃窗,就可以看到那個大陽台了。她雖然心裡有些緊張,但還是探頭瞅了一下。
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