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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櫻井點點頭。
這下櫻井覺得原來不可理解的部分似乎透進了光線。
最不可理解的是犯人企圖炸毀夜車的動機。
櫻井覺得這動機開始明晰起來。
假定中河英男看上了在同一同好會認識的小山廣子。
一天,國營鐵路職員日下部作為臨時參加者出席了會議。但小山廣子和日下部兩人相好了,並訂了婚。
就中河來說,他頗有一番被國營鐵路職員奪走所愛女子的感觸吧。
如果兩人的新婚旅行是乘“出雲1號”的山陰之行,那又會如何呢?
大概在對夜車的仇恨上又增加了對拋棄自己的小山廣子的仇恨。
可是,怎麼才能調查日下部淳和小山廣子選擇什麼地方去新婚旅行了呢?
7
冰室悠子躺在臥鋪上,但怎麼也睡不著。
過了好久悠子依舊沒有睡意,於是她從臥鋪上爬了來,隨即披上了外套走到了通道上。
一看手錶,已近凌晨一點。
“出雲1號”依然繼續奔馳在黑夜中。
“冰室小姐。”
她被人喊了一聲。原來是十津川。
“怎麼也睡不著啊。”悠子說。
十津川點燃了一支煙,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再過四十五分鐘,下一站就是京都喀。”
“時刻表上沒有寫著,京都是臨時停車吧?”
“你很了解呀。”
“是去世的藤代告訴我的呀。他是一個熟知鐵路的人嘛。”
“原來如此。”
在兩人這樣說話的過程中,列車穿過中山隧道正向京都站靠近。
“出雲1號”到達的二號月台上看不到一個乘客,只是螢光燈的青白色光芒照射著空蕩的站台。
當然車門不開。
立即開始調換機車。
只是站台前才發出著噪音。
到京都為止是東海道幹線,已經電氣化了,但從這兒往前方的山陰乾線尚未電氣化,所以要將牽引十二節車廂到這兒來的電機車換成柴油機車。
換上的是一節稱為“DD51”的柴油機車。
在青白色的螢光燈下,調換機車的作業在小心謹慎地進行著。
沒有下到月台上的十津川當然看不到這作業的情景,他只是從像是在進行作業的聲音以及分開、連接時的震動中判斷出來。
乘客們似乎都已入睡,誰都沒有起來。
悠子將臉貼在車門的玻璃上眺望著月台。
三月二十六日乘同一趟“出雲1號”從東京出發的藤代,大概在京部也這樣看著月台吧?
悠子一面這樣思索著,一面從外套兜里掏出煙來點上了火。
“抽菸嗎?”十津川詫異地問。
“是最近抽起來的。”悠子說。
她自己並不認為這是由於失去藤代的寂寞所致。她想干一下新鮮的什麼事情,只是從這種心情開始抽菸的。
列車在京都停了七分鐘。
馬力很大的大型DDSI機車拖著十二節車廂慢慢地啟動了。
這時,一直凝視著月台的悠子的眼角里突然閃過一個人影。
8
“出雲1號”開始加速向北奔馳。
“你這是怎麼啦!表情好奇怪啊。”
十津川問悠子,因為悠子歪著頭沉思著什麼。
“京都是臨時停車,不會有乘客上下車吧?”悠子反問道。
“是的。所以客車廂的門都沒有打開呀。”
“可剛才月台上有個人呀!”
“那是調換機車的操作人員吧。”
“不,是在月台的正中間有個人。”
“是個什麼樣的人?”
“穿淺茶色外套的男人,豎著外套的領子,並且還戴著墨鏡。”
“不像是站務員呀。”
十津川說道,隨後問列車長松木:
“在京都,除了調換機車以外,還幹些什麼樣的事?”
“裝卸行李和供水。”
“裝卸行李是在前面那節行李車廂吧?”
“供水呢?”
“當然是給客車廂的水槽供水。”
“怎麼幹的?”
“沿車站站區內的線路有一條供水用的管道,用它給水槽供水。”
“這樣的話,操作人員不會在月台上吧?”
“嗯,不會。”
“那麼,如果月台的中央有個男人,那他在幹什麼呢?”
“不是國營鐵路的職員吧?”松木說道。隨後又說:
“會不會是來送行的人呢?”
“可京都不會有乘客上下車呀。”
“是的,但偶爾也有一些多年不見的朋友知道在京都臨時停車而來站台的。因為是隔著玻璃窗,所以只是看著臉而已。”
“那你看到的大概是這種人吧。”
十津川這樣對悠子一說,悠子立即語氣含混地說道:
“也許是的,可是……”
“不能理解嗎?”
“倒也不是,可覺得像警部您給我看的中河英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