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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因為那以後他也拉出通道上的摺疊椅,坐在那上面看著窗外嘛。”
“會不會是因為廁所被人占用著,所以坐在椅子上的呢?”
“那節車廂的廁所可是空著。別的不說,他是坐在車廂的正中間呀。”
“那在幹什麼呢?”
“這我不清楚。也許是個喜歡看夜景的人。”
“記得是個什麼樣的人嗎?相貌啦,年齡啦……”
“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乘客。”
“沒有戴墨鏡嗎?”
“沒有戴,但拿在手裡。我打招呼時他是戴上墨鏡後看我的。”
“其它呢?”
“個子跟你一般高,穿一件翻領毛衣,外面是西裝,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上車的,大概沒有睡好覺吧。”
“其它還有沒有注意到的什麼事片
“就這一些,他並沒有幹什麼危險的事嘛。只是在凌晨三點時望著窗外,也不能提醒他呀。”
中村列車員笑了。
“凌晨三點時有沒有聽到鬧鈴響?”北野問。
“是鬧鈴嗎?”
淺野列車員露出詫異的神色。
“是的。這麼說,也不是台鐘的鬧鈴,是手錶的鬧鈴。是跟這一樣的東西。”
北野脫下自己的手錶,按了一下鬧鈴按鈕給他們看。鬧鈴發出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是怎麼大的聲音呀。”
“這樣的話,因為列車的聲音可就聽不到啦,再說都放下了窗簾。”淺野說。
北野心想:也許確實如此。車輪在鐵軌上運行的聲音相當大,況且乘客在那臥鋪上睡覺時都放下了窗簾,即使列車員沒有聽到也不足為奇。
總之,凌晨三點左右在夜車中有位乘客來到通道上,凝視著窗外的景色,這點是可以確認的。
當然尚未清楚這是否直接與預告炸毀列車的罪犯有聯繫,因為那個人也許只是離別了情人,乘上“出雲1號”陷入了沉思。也有可能是這樣一種情況:雖然上了臥鋪,但旁邊的乘客鼾聲擾人,於是來到通道上望望窗外。
“謝謝。”
北野道謝後站起身來。
兩位列車員露出掃興的表情,問道:
“這就行了嗎?”
犯人預告炸毀列車的事尚未跟列車員們說,關於加強對於夜車的檢查,也只是含混不清地解釋說因為最近事件多,目的是為了避免引起混亂。
所以,即使兩位列車員露出沮喪的表情,北野也不能對他們說犯人預告炸毀夜車的事。
“這就行了。其實,我們收到了夜車利用者的投書。信里說:乘坐了三月二十六日的‘出雲1號’,但凌晨三點光景有個乘客鬧了起來,吵得人家睡不著覺。信里還說,列車員在那種時刻應該立即叫他安靜下來。”
北野一說,中村列車員立即使勁擺了擺手:
“哪裡的話!就是剛才說的那位乘客也只是來到通道上看著窗外,並沒有吵鬧,你就這麼給我們回信,好嗎?”
“知道了。”
2
北野一回到國營鐵路就接到了電話,就好像專等著他似的。
“我是新井呀。”男人的聲音說道。
是大學裡的同學、現在在“向二萬公里挑戰事務局”里工作的新井。
現在,國營鐵路正在進行“舒適的旅行、向二萬公里挑戰”的宣傳運動,作為招徠乘客的手段之一。
接受這一任務的,是設在出版時刻表等的K出版社內的事務局。
“是關於你托我的一件事。”新井說。
“找到了嗎?”
“嗯,找到了。不過,對方的私生活你能保密嗎?”
“當然步。想馬上聽聽情況。”
“當然行。在新宿碰頭吧。”
指定了新宿車站大樓的一家咖啡館後,新井掛斷了電話。
一個半小時以後,北野在大樓八樓的那家店裡會見了新井。
窗外可以看到新宿鬧市的夜景。
瘦削的新井習慣性地挽了一下頭,隨後從印有事務局名字的信封里取出了照片和信等東西。
“今天下午寄來的一份里有你托我找的人。”
“還是個年輕女子哩!”
“是個女大學生,二十歲。正如你看到的,寄來了在東京站拍的照片和出雲市車站上的照片。這可是證明跑遍山陰線的東京、出雲市間的照片呀。好像是跟她朋友兩個人去的,她朋友也寄來了相同的照片。”
“可是,光這一些的話,還是不清楚是否乘三月二十六日的‘出雲1號’去的呀?”
北野一說,新井又撓了撓頭。
“你好好看看照片。是用有日期的相機拍的,所以上面有數字吧。東京車站的這張是56.3.26,出雲市的這張是56.3.27。當然是二十六日乘車,第二天到達學。從東京去出雲市的夜車可只有‘出雲’呀。”
“56”指昭和56年,即公元1981年。以下同。
“但不清楚是‘出雲1號’和‘出雲3號’兩趟車中的哪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