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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乘上了十一點五十五分發的列車。
過了王寺站、法隆寺站以後,車窗里開始出現緩緩的峰巒和怫寺塔等,它告訴人們已經臨近奈良了。
四五分鐘以後,到了那個郡山站。
三浦提著相機,下車來到月台上。這是一個遠比東北幹線上的郡山小的、讓人覺著可愛的車站。
大牌子上寫著“二胡o世寶”。下面可見‘伏和”二字。大概正式叫大和郡山吧。
三浦沿月台慢慢往前走去。
大概是中午的緣故,月台上幾乎沒有人影,在檢票口那兒的職員神色詫異地眺望三浦。
(有了!)三浦心裡想道。
因為幾根柱子上都釘著藍底上用白色寫著“二七o甘主”的牌子。
與藤代那張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三浦在同一位置上舉起相機拍了照片。
三浦一面從取復器里看著一面心想:如果背影照得清楚,就很容易看出有別於東北幹線上的郡山。
但藤代的照片背影模糊,只有他的臉和柱子上的“二七o世主”這一牌子的特寫鏡頭,仔細想來,為顯示手錶的數字而前伸的左臂也巧妙地遮住了背影。
三浦暫且走出了檢票口。
車站前不知為什麼還留著兩個大田文,並排建著兩處公用電話亭。
三浦走進其中一個電話亭,投著硬幣給江島警部打了個電話。
“問題是藤代他們為何干那種煩瑣的事。”江島說。
疑問還是回到了這上面。
三浦掛斷電話,坐在車站候車室里思索起來。
他想從簡單的問題著手解決。
藤代來這兒拍了照片,當作是東北幹線上的郡山站。
是什麼時候拍的呢?
不像是從東京特意來這兒拍這張照片的。因為從東京出發的話,去東北幹線的郡山比這兒要省勁得多。從上野到郡山只需兩小時四十分鐘便可到達,沒有必要特意從東京花四個小時的時間來拍假的郡山的照片吧。
要是這樣的話,他就是利用來關西方向的機會拍那張照片的了。
藤代於三月二十六日乘“出雲1號”從東京出發來到山陰。二十七日上午八點左右人在出雲大社,這點是清楚的。
在這之後,他會不會來到這兒了呢?
三浦打開了一下從小野那兒要來的時刻表,先翻到山陰乾線一頁。
有一趟十點二十二分由出雲市發出的“入雲6號”的特快。應該是有充分時間乘上這趟車的。一
這趟“入雲6號”是去岡山的,通過松江、米子,從米子起進入伯備線,經新見、倉敷於十四點零五分到達終點站岡山。
從岡山起利用新幹線就可以了。
剛巧有一趟十四點零九分由岡山發出的“光6號”,乘這趟車的話,到達新大阪是十五點0八分。
應該於十六點到達這郡山站。
在有“二胡Q甘東”這一牌子的柱子前照相。手錶的數字可隨意改,所以電子表上的十八點九分是靠不住的。
隨後是鳥取之行。
藤代和中河於當天晚上九點光景住進鳥取的旅館,即二十一點三十分。
要是倒過來從這兒去出雲市怎麼樣呢?
假定從這兒拍了照片以後立即返回去。大概十七點十分能回到新大販。然後乘十七點十二分由新大阪發出的下行列車“光27號”。到達岡山是十八點十分。
剛巧從岡山有一趟去鳥取的列車,即津川線、因美線的快車“沙丘”。
“沙丘6號”十八點二十六分由岡山發車,乘這趟車的話,二十點五十八分到達鳥取。這就是說,是能夠在晚上九點半左右住進離車站很近的鳥取的旅館的。
並非沒有跟鋼絲一般的危險的地方,但有一點是確定無疑的:上午八點半左右在出雲大社的藤代他們來關西幹線上的郡山拍照,並於當天晚上九點半時在鳥取市內的旅館辦理住宿手續是可能的。
(簡直像是孩子的遊戲啊!)三浦心裡想道。
三浦平素不愛看時間表,與向兩萬公里挑戰等毫不相干。在他看來,又是使用關西幹線上的郡山站裝做是東北幹線上的郡山站,又是為此換乘列車來回奔波當然猶如孩子的遊戲。不過,在對高爾夫球不感興趣的人看來,熱衷於高爾夫球的人也許像是個熱衷於彈子遊戲的孩子。
或許是中河利用了藤代的這種玩。乙,帶他去青森謀害他的。
6
三浦買好車票,乘上了去大阪的快車。一因為是嶄新的列車,所以車廂乾淨而又舒適。
三浦在座席上一坐下來,立即將迄今為止已經明了的事記到了手冊上。動筆一記,新的疑問和推理又浮上腦際。
藤代的膠捲是在上野站開始拍第一張的,下面一張郡山是假的,所以那不是三月二十八日去上野姑拍的。
是事先拍好的。
恐怕從那時開始就考慮通過排列上野姑一月台上的“初雁11號”一郡山的牌子一餐車內一車窗景色一青森站的“初雁11號”等照片,裝做乘“初雁11號”去了青森。
據藤代的情人冰室悠子說,藤代這個人是個普普通通的職員,但也是個喜歡鬧著玩的人。
也許決定山陰之行時他的腦海里就閃過了關西幹線的郡山站。很像是一個鐵路迷。一個喜歡鬧著玩的青年所考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