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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接著說。”
“於是,”肯奈澤爾不慌不忙地繼續論證,“輪到肯奈澤爾博士的合作者——讓奈醫生的頭上了。請看,我分析得不是很合乎邏輯嗎?讓奈應該在我之前退場,因為從技術上來講,他同我不一樣,對完成研究並非必不可少。讓奈只是幫我獲取資金,以完成我畢生從事的這項研究。如今,作為這樣一個人,他的利用價值已經消失。因此,他也被殺死了,他的存在會妨礙兇手順利地把偷來的機密商業化。這樣,能夠妨礙兇手獨占發明的三個人中的第二人,便也從舞台上消失了。到現在為止,我這麼說,你們能聽懂我的意思嗎,各位先生們?”
“我們全聽懂了,不用您操心,”老探長無情地說,“不過,我還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在老太太死後,接下來這麼快讓奈就被暗害了呢?幹嗎這麼匆忙?研究並沒有結束嘛,讓奈在改善冶煉技術方面儘管作用不大,不是還能給您一些幫助嗎?”
“您對咱們對手的那種陰險狡猾、老謀深算估計得太不足了,”肯奈澤爾說,“如果等到研究大功告成,他就得幾乎同時把兩個人都殺害才行。現在讓奈已先死了,只需要殺死第三個人就成了,這樣,知道冶煉秘密的三個人中的最後一個也被除掉了。他就可以獨享價值數百萬美元的發明了。”
“說得很聰明,但缺乏說服力。”埃勒里自言自語低聲道。
肖奈澤爾就像沒有聽見:“我接著往下說。道倫夫人和讓奈醫生被害,使我的行動有了充分自由。我現在占有的資金足夠完成研究而有餘,同時我還具備完成這項發明的科技能力,只是最後衝刺了。你們看到這種前景嗎?”
“不錯,”埃勒里輕輕說,“我們看到了這些可能性。”
肯奈澤爾像女人般的眼睛一亮,但光芒隨即消失了,他聳聳肩膀。
“您的理論真不壞呀,挺動人的,肯奈澤爾博士!”老探長說,“不過,我們需要的不是猜測。我們需要具體事實。我們要的是姓名,是的,名字!我確信,您心目中有些人選。”
科學家閉上了眼睛:“明確地說,我沒有。具體事實我並不掌握。我也鬧不明白,你們為什麼總是堅持向我要具體證據?我相信您探長先生是無法否定我這套假設的。我看,似乎埃勒里先生也是在推斷的基礎上進行偵破工作的……我的設想站得住腳,先生。它是以各種事實為根據的。”
“這話可不對。”埃勒里毫不含糊地說。
肯奈澤爾又聳了聳肩。
埃勒里說:“當然,在您的推斷中有一定的合理成分。遺憾的是,您這是很差的演繹法,從它的大前提和小前提並沒演繹出不可推翻的結論,需要的前提太多了!算了吧,您似乎有話還沒講出來,肯奈澤爾,你很滑頭。講吧,您還隱瞞了些什麼?”
“你對我的臆測一如我對你的臆測,奎因先生。”
“除了道倫夫人、讓奈醫生和您自己以外,還有誰對這項工作的性質比較了解?誰知道您這項發明可能具有的財富意義?難道有人對此知道得更早一些嗎?”老探長問。
“您是在逼我談出我的懷疑嘍。換句話說,逼我提出毫無證據的武斷指控?好吧,我可以提出懷疑,我可以想到一個人,此人確實聽道倫夫人談起過我這項工作的內情——他就是替她起草遺囑的律師。他叫莫高斯。”
“這是胡扯。”辛普森否認道。
“有可能是這樣。”
“您完全清楚,”老探長說,“關於這一點,阿比嘉·道倫家中的任何一個人,或是阿比嘉的某一個密友,都有可能知道。為什麼你偏偏說是莫高斯呢?”
“我之所以懷疑他,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肯奈澤爾有些不滿地說。他有點討厭這種談話了,“我只不過是經過邏輯思維而得出了這個結論,他只是看上去像一個合乎邏輯的選擇,我並不完全相信自己不會錯。”
“您方才還說過,道倫夫人有可能走漏了風聲。您有把握說讓奈也不會泄漏秘密嗎?”
“完全有把握,”肯奈澤爾語氣生硬地說,“讓奈醫生對保守秘密的重視程度絕不會亞於我。”
“我想起了一個細節,”埃勒里慢條斯理地說,“我們第一次傳訊時,肯奈澤爾博士,您說您是通過一個共同的熟人才同讓奈醫生認識的,這個人對您即將取得的成就有所了解。我覺得您似乎把這位可能很饒舌的先生給忘了。”
“奎因先生,我沒有忽略任何事,”肯奈澤爾臉上不由得漾起了一絲微笑,“您所暗示的那位先生絕不可能參與這項暗殺活動。有兩個難以推翻的理由:第一,兩年前該人死了;第二,儘管您這麼說,其實那並不是我星期一說的意思,我們之間有一點小小的誤會,您應該認為我是撒了個小謊,此人根本不了解我工作的性質,所以他不可能向任何人泄露任何所知道的情況。”
“一比零,您領先了。”埃勒里低聲說。
“這說明什麼問題呢?”老探長問,“您的結論是什麼,肯奈澤爾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