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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探長下令給一個穿藍制服的警察,那個警察就走了。過了一分鐘,警察同一個看上去很年輕、淺棕色頭髮、神態很嚴肅的男子回來了。
“長官,就是他。”
“您就是詹姆斯·帕拉戴斯,醫院的總務主任嗎?”老探長問。
那身穿白色制服的來人點了點頭,往下硬咽地點了點頭。他的眼裡充滿了淚水,一臉朦朧哀怨的表情,鼻翼一鼓一鼓的,圓形的鼻孔不住扇動,耳朵又大又紅。但他那小妖精般的長相併不討人厭。而且給人一種單純得不可能不老實、膽怯得不敢不說實話的感覺。
“我,我的,我的老婆……”他結結巴巴地開了口,除了耳朵部分是血紅外,一臉死白。
“說的什麼?”老探長大聲咆哮。
總務主任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用虛弱的聲音說:“我老婆夏洛蒂,常常看到幻象。今天早上她告訴我。她昨天夜裡得到警告,一個內在的聲音說,就像宿命那樣真實可靠:”今天會有麻煩!‘這不是很奇怪嗎?我們……“
“當然,是很奇怪。”老探長有些溫怒,“喂,帕拉戴斯,你今天早上幫了我們許多忙,你也並不像你的長相那麼笨,我們很忙,我要你簡短地回答我的問題:你的辦公室是不是正對著東走廊?”
‘是的,先生。“
“您一早上都呆在辦公室里嗎?”
“是這樣的,先生,我早上最忙,明欽醫生沒來吩咐我之前,我一直沒有離開崗位。”
“根據我的印象,您的椅子和桌子正好斜對著辦公室的門。您房間的門今天早晨是不是打開過一段時間?”
“哦,一直半開著。先生。”
“你能不能——你有沒有——從這扇半開的門裡看到電話亭?”
“沒有,先生。”
“遺憾,真是遺憾,”老探長措辭含混地說,苦惱地扯著八字鬍,“那麼我問你,十點三十分至十點四十五分之間,有沒有哪個醫生從你的門前走過?”
帕拉戴斯撓了撓鼻子,沉思了一會兒:“我……不記得了。我總是太忙。”他的眼裡竟然湧出了淚水,“而且,醫生們整天在我門前走廊上來來往往……”
老探長窘迫地往後退了一步:“哦,很好。別哭,小子,看在上帝的分上!”老探長轉過身,“維利!所有的門都有人把守了吧?到目前為止,一切還好嗎?有沒有人想闖出去?”
“沒有麻煩,頭兒,大伙兒早就各就各位了。”大個子轟然作答,並對總務主任那畏縮的身形怒目而視。
老探長蠻橫地用手指指總務主任對大個子說:“讓我們的人跟他認識一下——帕拉戴斯,我要你睜亮眼睛,和我的手下一起工作,在我們沒找到謀殺道倫夫人的兇手之前,醫院一直要有人看守。你辛苦了。好好和警察合作,你就沒有麻煩,就會受到獎賞的,懂嗎?”
帕拉戴斯的耳朵漲得通紅:“是——是,可是——我——我——我們醫院裡還從來沒出過兇殺案,探長……我希望你——你們的人不要破壞醫院內部的規章制度。”
“放心,現在您趕快走吧。”老探長友善地拍了拍帕拉戴斯顫抖的脊樑,朝門的方向推了他一把,“去吧。”
總務主任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待會兒我有事找你,亨利。”老探長說。辛普森耐心地點了點頭。
“現在,湯瑪斯,”老人對維利警官繼續說,“你負責收拾這裡的殘局。你們應該注意監視每個人。我要求在手術室、這個房間和與之相連的麻醉室設崗位,隨時都得有人守著。不許放進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許進!還有,趁你在這裡時,你們不妨按兇手撤退的路線,從麻醉室出來到走廊上走的這條可疑路線走一遍,盡力把見過兇手的人找出來。走路時,不是故意裝腿瘸嘛,他極有可能是拐了一路的……然後,開列一張全體護士、醫生、見習醫生今天的來訪者以及其他到過這裡的人的姓名、地址的清單。還有……”
“啊,還有一件事,”辛普森補充說,“要儘量搜集醫院工作人員的背景材料。”
“對對!聽著,維利。委託一個專門小組查閱工作人員的人事檔案,任何人都不例外,包括我們已經詢問過的人,全部過濾一遍。肯奈澤爾、讓奈、莎拉·弗勒、醫生、護士,全要。每一份記錄,除非遇到什麼不尋常的事,不要寫成長篇大論,只把可疑的情節記下來就行。我感興趣的是與供詞不一致或供詞中沒有的事實材料部分。”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復誦一遍:警衛,兇手的脫逃路線,相關人員的姓名、地址,資料室的個人資料。都記下來了。”維利邊回答邊在記事本上草草地寫著,“順便告訴您一聲,探長,大麥克還被麻醉劑麻醉著呢。再過好幾個小時他才能講話。我們的人正在樓上監視著他。”
“好,很好。維利,去工作吧!”老探長走到手術室,對警探和警察們又用他那急切的嗓門大聲做了些指示,馬上又回到房間裡,“都弄妥了,亨利。”他伸手拿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