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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真沒有,先生。”庫柏顯得真的害怕了。
“胡扯!”老探長不滿地罵了一句,隨即轉過身去,背朝著他,“這個人神經不正常,傻瓜一個!滾吧,庫柏!”
庫柏不敢再吭聲,悄悄地溜走了。在審訊庫柏過程中不聲不響回到房間的維利警官,遲疑不決地走近老探長。
“怎麼樣,維利?”老探長很明顯是對部下的報告不抱任何希望,他幾乎是發脾氣地看著維利。埃勒里偷看讓奈大夫一眼,對方似乎也是漠不關心,兀自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沒找到名片,我到處都檢查了。”
“啊哈!”老探長慢慢逼近讓奈醫生,“這張名片,您是怎麼處理的?請回答!”他大吼。
讓奈疲憊不堪地回答說:“我把它燒掉了。”
“嗯,竟然是這樣!維利!”
“有!”
“開動咱們的全部機器。今天晚上就得讓這個史瓦遜到我的辦公室里來!該人中等身材,淡黃頭髮,藍眼睛,深色衣服,已經半舊,邋邋遢遢,三十五歲上下,社會地位並不顯赫,窮困潦倒的樣子。開始行動!”
埃勒里沉重地嘆口氣:“維利!”
警官聞言,在門口停住腳步。
“請稍等一下。”埃勒里轉向讓奈,“醫生,您能把您的支票簿借我看看嗎?”
讓奈痙攣地抽動了一下,眼睛裡又冒出火星來,但說起話來卻仍像剛才那樣疲倦:“隨便你。”說著,從後面褲兜里掏出一本合起來的支票簿,遞給埃勒里。
讓奈始終一言不發。埃勒里快速翻著支票簿,一直翻到最後一頁撕剩的頁根。只見左邊頁根的空白記事欄上寫著:現金五十美元。
“哼!”埃勒里微笑著把支票簿還給讓奈,讓奈面無表情地把它塞回褲兜,“維利,先去把這張支票拿回來。先到荷蘭銀行找,然後再去票據交換所。支票號碼是1186,開的是五十美元現金,支票上的簽署日期是今天。支票應從讓奈醫生私人帳目上兌付。無論怎樣,至少我們能找到史瓦遜在支票上的簽名!”
“好的!”維利轉身要離開房間,又被喊住了。
“還有件事!”埃勒里的聲音如同鈴聲般響起,“你搜查讓奈醫生辦公室時,是否在他的私人記事本上查到過史瓦遜這個姓名?”
維利唇邊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當然查過,但沒有用。本子上沒有姓這個的名字。寫字檯玻璃板下的電話號碼錶上也沒有這個名字。還有其他事情嗎?”
“差不多就這樣了。”
老探長悄悄走到讓奈身前:“您不必一直站著。”他善意地說,“您幹嗎不坐下?”外科醫生以驚訝的眼神看著他。
“看來,”老探長緊繃著臉繼續說,“咱們還得在這兒呆上好一陣子呢。”
讓奈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屋子裡安靜下來。幾分鐘後,通往西走廊的門上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個警探跑去開門。警探里特衝進術前準備室,腋下夾著一個不成模樣的白色大包袱。後面跟著的是較為鎮靜的詹森和霍爾斯,兩個人都面帶笑容。奎因探長邁步迎上前去。埃勒里也跟著站起身,急切地走上前來。讓奈卻把頭垂到胸前,他似乎已經睡著了。
“這是什麼?”老探長一把抓過包袱,高聲問道。
“衣服啊,探長,”里特大聲喊道,“老天!我們找到了殺人犯的衣物。”
老探長把包袱放到道倫夫人躺過的手術車上,把裡面的東西攤開。
“到底有了可靠的線索。”他嘟囔著說。用眼角很快地瞄了一下埃勒里,眼裡滿是喜悅。
埃勒里向手術車俯下身,自己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摸索著包袱:“更多油,更多火!”他自言自語,偷偷地瞥了讓奈醫生一眼。讓奈也明顯地活躍起來,他坐得筆直,伸長脖子,想要仔細看看手術車上擺著的東西。
“你說什麼?”老探長一邊忙著檢查那一堆衣服一邊問。
“燒剩的殘灰!”埃勒里令人莫名其妙地回答說。
第十章明示
人們把手術車圍了個水泄不通,伸長脖子看老探長一件一件從包袱里掏出的東西。讓奈醫生做了個不耐煩的手勢,他從椅子上站起了大半個身子來,又坐回椅子上,再一次站了起來,好奇心終於占了上風,他悄悄挨近手術車,從兩個警探的肩膀中間往裡瞧。
老探長高高舉起一件長長的雪白的外科醫生服:“外科大夫的手術罩衣,是不是?”他的灰眉毛突然擠成了一個疙瘩,嘲弄地斜瞅了讓奈一眼。
“醫生,這是您的嗎?”
“我怎麼能知道。”醫生不滿意地嘀咕了一句。儘管如此,他還是從兩位警探中間擠了進去,用手指摸了摸那件罩衣。
埃勒里小聲說:“它合你的身嗎?我很懷疑。”
老探長拿起罩衣往讓奈身上比量,衣角一直拖到讓奈的腳躁骨。
“這不是我的,”讓奈清晰地說,“太長了。”
罩衣已經揉皺,但還很乾淨,顯然是從洗衣房裡取出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