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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我就睡著了,只記得小護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她偷偷和另一個小護士說,“這個女孩子精神失常了,聽,還敢抓變態……”
05年3月25日 鄧飛發彪了,雷聲陣陣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換了病房,鄧飛紅著眼睛坐在旁邊,我問他怎麼像個兔子,他哼了一聲沒理我。
高姨來了以後說,鄧飛看到那些醫生說我有神經病當場就發怒了,聽到他們還給我打了安定,他差點沒把那醫生掐死。
高姨惟妙惟肖的學著鄧飛的口氣說,“她就是這個樣子,從小就是這個樣子,人迷糊了一點,想問題簡單了一點,有時候還有點笨,但她沒有病,你們憑什麼不問問清楚就給她打針,打壞了你們負責嗎?你們負不起這個責任,她要是有什麼事的話,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高姨一邊學我一邊笑,鄧飛啊鄧飛,好久沒看到他發怒了,好象從上高中開始,他就裝起斯文,不和人鬥嘴,不和人打架,簡直就是富家少爺的典範,只有和我們在一起時才會表現出另一面。
後來我告訴鄧飛,“其實你發怒的樣子很帥。”
鄧飛愣了一下後說,“早知道你會嘲笑我,真應該把你繼續留在神經病區。”
“後悔了?”
“不後悔。”
“為什麼?”
“因為我怕你留在那會把那些神經病患者全部搞瘋。”
“他們本來就瘋了。”
“……”
鄧飛真笨!
05年3月26日 事真多
小畢不見了,我問鄧飛的時候他傻呼呼的反問我,“她沒來過嗎?”
然後我們開始打電話,去她上班的地方找人,最後連地皮都快翻起來了也沒找到人。我有點害怕,鄧飛報警了。
回到醫院時顧銘還在睡,我就站在他旁邊想這神棍怎麼這麼好的福氣,別人都累得要死的照顧他擔心他,他倒睡得安穩,真不公平。
下午小畢還是沒消息,鄧飛開始發動他的關係網找人。
晚上鄧飛打電話來讓我安心,他說他會找到的,小畢那傢伙只有拐賣別人的份,別人根本別想拐賣她。
夜裡12點的時候我忽然很想念月色,想念以前的普通日子,然後開始偷偷拔顧銘的汗毛,我說,“死神棍,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變成白條雞。”
後來我覺得自己這種虐待病人的行為很變態,眼淚就止不住掉下來以懺悔我剛才的錯誤,正哭著的時候忽然聽到很微弱的一聲嘆息。
我瞪大眼睛看著顧銘,他還是一動不動,連睫毛都不眨一下,我覺得自己幻聽了。
過了一會兒,小護士來檢查,無意看到雪白的被單上有幾根汗毛,然後驚恐的看著顧銘有些紅的胳膊,再轉頭用同樣的神情看著我,驚呼一聲跑了。
恩,原來一個人的時候無聊得真變態!
05年3月27日 晴
今天是顧銘昏迷的第七天,發現小畢失蹤的第二天,我看著窗子外面的街道和人群,恍惚一切都是一場夢。早上我媽打電話來說出考研分數線了,我應付般的哼哼唧唧了半天,說晚上再去查,並且囑咐她注意身體,我媽在電話那頭愣了半天,然後疑惑的問我,“小莫啊,你是不是缺錢花了?”
我說,“啊?沒有啊。”
她說,“那還真奇怪,難道我家小莫長大了,懂得關心別人了?”
我笑笑,沒有告訴她其實我真的很害怕有些東西有些人的離去。
上午高姨又來了,很誇張的捧著一大束香水百合,她說那是山莊裡的員工送給顧銘的。我一邊找瓶子插花一邊想這一大捧價值定是不匪,顧銘這個神棍要是醒著的話,一定痛心疾首的嘀咕著說浪費。
高姨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只剩下滿屋子的百合香味兒。我皺著眉頭擔心小畢的事情,努力回想這傢伙到底能跑到哪裡去。單位、學校、她常去的地方都被我們翻了個遍,鄧飛還特意打了個電話到她家,聽她媽媽的口氣,小畢肯定沒回家。
至於是否遭遇到壞人,我是根本不擔心的,因為從初中開始認識小畢,我就發現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並不像表面一樣嬌弱,後來親眼看到她打架,才知道她是學校里的女土匪,再後來她很正義的拉我一起去學校廁所那邊抓變態,然後一腳踩著那個高大的男人氣勢洶洶的說道,“你個變態,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方,我畢曉風柔道、跆拳道、空手道無敵,從小打架沒輸過,你居然敢反抗,我敲死你,XXXX”
從那以後,小畢的光輝形象就刻在我心裡,一般十個以內的流氓敗類對於小畢來說根本不成問題,她遇害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再後來,小畢為了保持形象找個好的男朋友,開始漸漸隱藏起彪汗的本質,但在某些必須出手的場合下,我心中的女土匪就會轟然登場,英勇無敵……
“阿嚏!”
我正想著,忽然被病房裡的響聲驚動,慌忙轉過身,除了顧銘和我根本空無一人,奇怪,剛才明明聽到有人在打噴嚏,大白天也會有鬼嗎?
現在顧銘正在昏迷,我一個人可對付不了什麼鬼怪,所以小心的起身查看。
窗簾後面、床底、柜子、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