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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穿著漢服,你有古裝癖啊?
現在都幾點了,你有沒有時間概念啊,你窮的買不起表吧?該回來的不回來,不該來的倒是來了,你該滾哪就滾哪去,別飄我窗戶前面裝蝴蝶……”
“……”
“讓你滾你沒聽到啊?你們一個兩個都神經病,願意滾哪就滾哪,最好全部消失,一個也別給我回來,什么小畢、鄧飛,還有死神棍,愛去哪去哪,我一個也不認識。”
“……”
“你聾子啊?聽不懂人話啊,以為自己是鬼就高人一等啊?就你這德行還嚇人呢?你先回家照照鏡子吧,你化給妝再出來嚇人吧……”
“……”
“……”
“你……你看的到我?”那鬼似乎反應過味兒來,隔著窗戶呆呆的問我。
“你以為我這么半天都說誰呢?”
“你真的看得到我?”那鬼忽然笑了,笑比哭還難看,灰色的臉一道一道的笑紋,“我剛才看你拉開窗簾對我笑,以為是看錯了,沒想到你真的看的到我。”
“……”
“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笑著的鬼忽然垂下頭露出羞澀的表情,我摸摸自己的胳膊,雞皮疙瘩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嚇你的,我只是……只是……迷路了。”那鬼小聲嘟囔著,頭低得更往下了。
“啊?”我瞪大眼睛。
“我……我……真的找不到路了,我……我……才飛到高處看看這到底是哪裡。”
“啊?”
“你……你……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我……我馬上就走。”
“啊?”
“我只是問個路,你……你不告訴我就算了,我再自己找找。”
“啊!那個……喂,那個,你等一下,那個……我不是不告訴你,我是,我其實,那個……我也不認識路,我,我其實方向感也不好。”我這回是真的快哭了,原來冤枉了一個鬼,還被人踩到痛處。
“啊?”那鬼又是一愣,抬起頭眨了下眼睛看著我。
“那個,你等等啊,我下去問問大廳里的前台。”我對那鬼笑笑,一溜小跑下樓,問到了這裡是xx街xx號,左邊是xx路,右邊是xxx路,然後又一溜小跑上樓告訴那個鬼。那鬼感激的看著我,然後一再道謝的走了,走之前忽然轉過頭一臉嚴肅的對我說,“你自己小心一點,這幾天晚上千萬不要出去。”
我說,“我知道,你們都上來探親了。”
他搖搖頭,“不只這樣,這鬼雖然也分好壞,可今年不一樣,不一樣的,你也不一樣,你,總之你不要出去就好,切記!”
然後他嗖的一聲就不見了,我呆呆的看著漆黑的夜色,心想什麼不一樣,怎麼不一樣。
兩點的時候顧銘沒回來,我有些擔心了。
三點的時候顧銘還沒回來,我覺得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三點半的時候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我急匆匆的跑去開門,果然是顧銘回來了,可是真的出事了。
顧銘臉色蒼白,一手捂著肩膀,一手支撐著牆壁,我剛一開門他就撲倒在地上,等我嚇得回過神來關上門把他扶起來時才發現他的衣服裡面全是血。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血,深色的外套都已經被浸濕了,裡面白色的小衫被染成了紅色,像渲染上的牡丹,大朵大朵的開著。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發不聲,身體抖得像實驗室里的超聲波震動儀。
“我沒事,你把我扶到床上去。”顧銘喘著氣低聲說著,我的眼淚噼里啪啦的就掉下來了,不敢大聲哭,強忍著用盡力氣把他拖到床上。
“咱們去醫院吧。”我小聲說著,他身上的血紅得刺眼。
“不用。”顧銘吐了口氣,“你把我把衣服脫了,然後去我背包里拿一個白色的盒子,裡面有藥。”
我發著抖站起來去翻他背包,手亂得拿不起來東西,淅瀝嘩啦的掉了一地,最後終於找到那個白色的盒子,放在床邊,然後把顧銘的衣服脫掉,一股血腥味兒撲來,濃得很。不敢多看,去洗手間打了熱水,找了條很軟的毛巾浸濕擰乾,輕輕的擦著。
“傷在肩膀上,你可別給我擦爛了。”顧銘看著我忽然笑了。
我點點頭,其實早就看到他肩上那些個口子,每個都不長,但似乎很深,就像……就像被人用手指甲戳進去了似的。周圍泛著黑色,陰氣極重,一看就知道不是人幹的,所以很小心的先擦拭著傷口旁邊的地方,等漸漸看得清晰了才倒了口涼氣。
“這是……這真是用手抓的?”我瞪大眼睛攥著毛巾看著那傷口,總共有五個洞,最外面那個還殘留著半截厚厚的長指甲。
“還不是一般的手。”顧銘冷哼一聲。
“那是什麼?”
“哦,你把盒子裡那管黑色的藥膏拿出來給我塗上。”顧銘沒回答,我也沒追問,急忙翻了藥膏出來擠在手上塗到那些個傷口上,手指剛接觸的那傷口周圍就感覺到絲絲涼氣,心裡一驚,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