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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分不見夏爸爸的影子,去後院叫他吃飯卻看到另一個我站在房間裡擦桌子,一邊擦還一邊唱,“幸福的生活從哪裡來?要靠勞動來創造……”
我有幾秒鐘的呆滯,顧銘笑得幾乎趴在地上,我覺得“我”揮舞著抹布的樣子真傻……
05年5月4日 再上白鹿山
昨晚把行李收拾好,今天一早就直奔機場。和我們同行的除了狐狸小白,還有白鹿山眾人,大家離家多時,也是時候回去了,而夏殘月因為要打理酒吧留在了“月色”。
下了飛機,蒼小花開車來接我們,上次看到她時她中了妖毒,全身浮腫,如今毒消了,卻是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上山時,蒼雨舉手瞬間幻化的法術,讓崎嶇的山路變成平地,和上次來白鹿山時一模一樣,直到走到進入那奇異空間附近時,大家才停下腳步,夏爸爸問我是否記得是在哪個方位進入的,我搖了搖頭看向小白,“你上次偷襲我是在哪個地方?”
小白也搖搖頭,“忘記了,那時我光記得看你不順眼,哪還記得在什麼地方施的法術。”
於是大家在附近仔細查找,半晌過後,依舊沒有一點線索,我站在旁邊看著大家累得額頭都出了汗,小聲嘟囔著,“死小白,要不你再偷襲我一次,說不定又能進去了……”
話音剛落,只覺屁股被人踹了一腳,慣性的跌坐在地上,抬頭時忽然驚覺此處景致完全不同,仔細看來,滿眼的榕樹,花香四溢,竟到了那次遇到紅髮男孩兒的地方。
心下大喜,顧不得小白那死狐狸又快又恨的那腳,急忙站起來去找那男孩兒。我記得那男孩兒住在山洞裡,洞外就是這榕樹,看來此處離山洞並不遠。
仰頭看看左右兩邊,右邊的榕樹比較苗條,抬腳便朝右走去,可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我的兩條腿和灌了鉛似的挪也挪不動了,坐在樹下的大石頭上悲慘的察覺自己又迷路了。
周圍漆黑一片,沒有城市裡的萬家燈火,連月光和星光也被高大茂盛的榕樹遮擋得漏不下一絲,頭頂有不知名的大鳥飛過,嘎的一聲低叫,讓人心驚不已,腳邊不時有悉悉索索的動靜發出,如果不是草叢裡的小蟲便是地鼠之類的小動物。
風越來越涼了,我自從早上在飛機吃過早餐後便滴水未進,現在又渴又餓,終於體會到非洲難民般的艱苦,我發誓我從這裡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國際慈善基金捐錢,當然,是在我能吃飽的前提下。現在我所能祈禱的就是別有什麼狼啊熊啊之類的野獸出現,餓點就餓點吧。
可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心裡想什麼別來偏來什麼,我全身僵硬的看著不遠處兩隻瑩綠色的眼睛越靠越近,額頭漸漸滲出了汗水,這樣的顏色這樣的光分明是屬於某隻野獸的,我很想立即跑掉,可又怕驚動那動物,心裡把小白罵了一百遍啊一百遍,我要是出了什麼事,做鬼也不放過那隻死狐狸。
那兩隻綠色透明的眼睛在距離我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我很想舉片葉子高喊“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可惜那動物分明就是在盯著我,我在腳邊摸了塊石頭,一切見機行事吧。那兩隻眼睛看了我一會兒,忽然朝前靠進了,我往後挪了挪,那眼睛一頓,變得彎彎的,像是在笑。
我甩了甩頭髮,動物怎麼會笑,幻覺!
慢慢站起來背靠著樹,我媽說人在緊急情況下會爆發出無限的潛能,要是一會兒它撲上來,我的小宇宙說不定能爆發著送我爬到樹頂。
“你不是想爬樹吧?”一個聲音忽然出現。
有人!我緊繃的神經頓時鬆弛,找尋著聲音的方向。
“這呢。”又是一聲。
有鬼!我又繃緊了身體,因為這聲音正是出自那雙綠色的眼睛。
那對兒瑩綠色又往這邊靠過來,我握著石頭的手也越攥越緊,心想石頭能不能砸死妖怪。
“哎!”一聲嘆息後又是低微的笑聲,這妖怪在笑什麼?
啪!
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道月光筆直的射下,眼前哪有什麼動物或者妖怪,只有一個紅頭髮的俊秀男孩兒微笑著看向我,正是我們要找之人。
“天啊!我可算找到你了。”
興奮的撲過去,那男孩兒伸出手臂輕輕拍著我的後背,一下一下,像是一劑安神的藥灌入心裡,溫柔帶笑的聲音在耳邊低聲說著,“沒事了,沒事了,怎麼嚇成這個樣子。”
“我看到一對綠色的眼睛,還以為是狼呢。”
“狼?呵呵。”男孩兒像長輩般又拍拍我的腦袋,他明明看起來比我小,可此時這動作卻如此和諧,一股榕花清新甜美的味道飄進鼻尖,“這裡沒有狼,那是我的眼睛。”
“啊?”
“我天生如此,夜晚雙瞳呈翠綠色。”
我知道這男孩兒並非常人,但看看他溫暖的笑臉,親切美好,就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那股信任和好感頓時打消了恐懼。
紅頭髮的男孩兒沒有多說什麼,右手抬起,朝正前方直指一點,淡黃似月色般的光照亮了一條路,那路的盡頭似有火光在閃爍,待走近了,才發現是山洞裡的篝火,可剛才身處那麼漆黑的森林裡,為什麼我就沒有發現這麼亮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