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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看見她了。但是現在肯定鬥不過她。你沒帶魂瓶。”
“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那裡?”厲紅問,“我是說,她原先從來沒有現身過,為什麼這個時候出現了?”
“我覺得,一種可能是因為我們發現了她藏在衛生間裡的東西,使她現身。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看見了她的殘影,說明你和她某種物質相吻合,比如某種生物電波,這樣她也就感受到了你。她出現在你身後就是要看看你,如果對她有威脅,她會幹掉你。”
“我覺得你說的有點牽強。”厲紅沉吟了一會接著說道,“如果她覺得我有威脅,直接製造事故幹掉我唄。幹嗎還非要現身呢?沒這個必要啊。”
“那你覺得呢?”鄭之浩饒有興致地問,“我也想知道她為什麼會現身。”
“我是不知道,我知道了還問你。”厲紅邊說邊揀起了身邊的鞋,開始往腳上套。
“唉,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搞明白過她,現在她死了,更搞不懂她了。”鄭之浩嘆息道。
“對了,我在跑的時候兜圈子,是她乾的吧?她是想幹什麼?”厲紅又問。
“鬼打牆了,小把戲。我猜,她是想把你最終引到水溝或者是下水道之類的地方,讓你要麼摔死,要麼淹死。但後來她發現你身上有我的影子,知道不會得手,就放棄了。”
“她有必要怕你嗎?幹掉我,就等於幹掉我們倆,再就沒有人能阻礙她了,這麼好的機會,以後不一定有啊。”厲紅穿好了鞋子,站了起來,開始拍身上的土。
“我不會看著你往水溝里跳吧!”鄭之浩說,“她肯定不會得逞。”
“啊,也許吧。可我怎麼感覺她是因為看見你之後不忍心下手,才放過我的呢。”
“你有這樣的感覺?”鄭之浩詫異地問。
“是的,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女人的直覺。”
“少來了。她是什麼人?女魔鬼!還有不忍心下手的時候?再說了,她是‘同志’啊,也不算什么女人了。”鄭之浩的語氣帶著強烈的恨意。
“喂,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厲紅有點不平地說。
“哪裡可憐?我覺得被她殺害的人才可憐。”
“你想想,她死後發現原先喜歡的人,一個個都背叛了她,會是什麼心情呢?”
“那也不是殺人的藉口!”
“哎喲,跟你說不通了。”厲紅站在路邊,茫然起來,“她可能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可能你對她有很深的誤解。”
“是嗎?”鄭之浩用根本就不相信的語氣問道。
“唉……”厲紅揀起了包,開始拍打,“你也說了,你根本就沒搞明白過她。我想回去問問徐菲菲,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有這個必要嗎?現在的關鍵點是在衛生間那塊瓷磚後面,不知道那裡到底會有什麼。”
“我覺得那不會是重要的東西。”厲紅邊搖頭邊說,“按照你的邏輯,這個時候如果你在的話,就能夠開始收服柳芸了,是不是?沒有那個所謂關鍵點不也一樣進行嗎。”
鄭之浩沒有說話,好像是默認了。
“你瞧瞧,沒錯吧。”厲紅笑了起來,然後她看著街上汽車紅紅的尾燈,象是自言自語地說,“我覺得她的現身,一定還有別的原因,也許她是想跟我說話,告訴我她的過去……”
2.26 包袱
徐菲菲出院的時候是個下雨天,雨水對乾渴的北京來說實在是太寶貴了,厲紅打著傘站在醫院門口,望著流向下水道的積水出神。雨水把路邊積滿塵土的樹葉清洗得乾乾淨淨,它們閃閃發光,綠得可愛,象精神十足的哨兵,一個個昂首挺立。這讓厲紅想起了自己剛到北京的時候,獨自一人走在長安街上,看著新華門外的挺立的哨兵,心生羨慕的感覺,甚至整個人也因此有了精神。
時間好像過得太快了,近10年的時間轉眼即逝,她已經由當初醫學院的學生成長為合格的法醫了,不過現在她所煩心的卻並不是什麼工作上的事。早上接到了住院部醫生電話,醫生居然把她當成了徐菲菲的姐姐,厲紅在電話里也只好含糊地答應著,醫生通知她今天可以接徐菲菲出院了。因此厲紅一大早就冒雨趕到了醫院。
說實話,厲紅其實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推開,而且徐菲菲獨自生活在北京,有能力去處理這些事,但厲紅決定還是再見她一面,以更深入地了解柳芸。徐菲菲就象一把鑰匙,掌握著柳芸神秘的過去。厲紅在考慮該如何對徐菲菲述說柳芸的另外一面,以及她以前所犯下的罪行。
雨點落得很密,打在雨傘上噼啪地響著,厲紅看見徐菲菲從住院部的大門出來,抬頭望著天空發愁。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淡淡的妝顯得皮膚更加白皙,雖然裙子短了點,但對年輕人來說,這完全算不了什麼。厲紅沖她招了招手。
徐菲菲顯然沒有想到還會有人來接她,臉上立即顯露出燦爛的笑容,她幾步就奔了過來。
“你不冷啊!穿這麼短的裙子,不怕露屁股嗎?”厲紅頭一句就數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