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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慢慢地爬了上來,現在她知道已經夜裡兩點,但無法判斷自己躺在這裡有多久。從最初噩夢驚醒的狀態,到現在意識和感官回到身體之後,她開始覺得刺骨的寒冷和下體撕裂般的疼痛,脖子也有讓她難以擺脫的壓迫感,還有臉上的劃傷,這些感覺開始象螞蟻一樣紛紛爬上她的身體,讓她一陣陣地顫抖。
……他的手很大,兩隻手很輕鬆地就制住了她,她拼了命的反抗,可是毫無還手之力,內傷的痛楚加上鬥法後的虛弱,讓她最後只能任其擺布。她的嘴被堵了起來,眼淚和鼻涕差點掩住了鼻子幾乎讓她無法呼吸,鑽心的疼痛又使她無比憤怒,整整一個小時,她就在這樣的狀態下度過。
……可能看見了她幽怨可怕的眼神,他最終沒有放過她,脖子被緊緊的卡住,直到失去意識。她曾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她的靈魂一度也離開了身體,但她最後卻又醒了過來。
……命不該絕嗎?
一陣悉唆的響聲從不遠處傳來,伴隨著腳踩草地和撥開樹葉的嘩啦聲,有人走正向這裡。她的神經猛地繃緊,意識到自己依然還處於危險的狀態,但是全身無法克服的痛楚和虛弱讓她只能眼睜睜地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她閉上了眼。
腳步聲,鐵器碰撞聲,包袱落地聲。之後四周又安靜了下來。他在觀察嗎?他在確認嗎?他知道我醒了嗎?他會怎麼做?他要怎麼處理我的“屍體”呢?
腳步聲,慢慢靠近,還有若隱若現的喘息聲。他靠近了。
閉上眼睛不是辦法,裝死不是辦法,因為我還在呼吸,而且他掐死我後我的眼睛一直就沒有合上。他靠近我了,他要最後確認我的狀態。
我恨他!我要詛咒他!我要取他的命!死了都不能放過他!
她猛然睜開眼,而他正舉著手電照向這裡,見她突然睜開眼之後,馬上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大叫,他扔掉了手電,連滾帶爬地撲向旁邊,抓住了斧子的手柄,用盡全身的力氣,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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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埋藏處被掩飾得很好,根本就不會有人想到這裡埋著一個“死而復活”的人。他氣喘吁吁地直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再次打量這裡。柳樹、松樹,還有大量的槐樹,他發誓再也不願回到這裡了,這裡的一切景象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他草草地收拾著工具,赫然發現她的行李包還丟在一旁。這讓他非常惱火,應該和她埋在一起才對。怎麼慌亂中就把這個忘了。包已經翻過,只有手機還值點錢,其他的東西應該永遠消失才對。
他再次望向那塊土地,因為他總感覺被土掩蓋的她還沒有死,現在還在掙扎。雖然他埋的很深,可總是有種她會破土而出的感覺。露水加上汗水已經完全打濕了他的衣服,沾染上她大量血跡的褲子也已經完全看不出本色,緊緊地貼在他的腿上。忙活了這麼長時間,他居然沒有一點疲勞的感覺,儘管剛下過雨,泥土比較疏鬆,但這個坑如果是工人來挖,倆人可能還要挖半天,而他在幾個小時之內就幹完了。幸虧他料想到坑會難挖,還帶了把斧子代替鎬頭,不然現在一定會很難辦。
包怎麼辦?
一個聲音從他心裡冒了出來:沒有人會注意這個小丫頭的,她的死活沒人關心,不然這麼年輕不上學到處亂跑,也沒有人找她,生了這麼重的病也沒人理會。現在她已經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了,把她的包就扔在小木屋吧,服務員們會以為是客人丟下的東西。過段時間再把入住登記本也藏起來,現在燒了它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天快亮了,天亮我就離開旅館,不等老三了,我要馬上離開這裡,不能再去想她的事了。
她叫什麼名字來著?王雅嗎?
我叫亞朝蘭-雅當……
一個幽幽的聲音從他面前的土裡冒出來,象把利劍猛地刺穿了他的心臟。他嚎叫一聲,拿起收拾好的東西向回跑去,地上的樹枝絆了他一跤,斧子掉在了地上。他沒有去揀,爬起來拎著包繼續跑,穿過樹叢的時候,褲子上的血跡蹭到了還沾著雨水和露水的樹葉上。樹葉上的血跡慢慢擴大,由暗紅色變成了鮮紅色,隨著他倉皇的腳步聲消失在遠處,血跡又漸漸也消失了……
47.最後的謎題-兇手是誰(1)
合上日記本,厲紅和鄭之浩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有一種勝利在望的感覺,不禁露出了微笑。現在亞朝蘭生前的許多事情已經相當清楚,把所有能找到的證據(包括鬼魂證詞和厲紅的夢境在內)集中在一起,他們已經能夠清晰地梳理出亞朝蘭生前離家之後所發生的事。
亞朝蘭18歲離家,憑藉自身的特殊能力帶著愛貓小黑四處漂泊。她去了很多地方,經歷了很多的事,在最後幾個月的一次鬥法中(鄭之浩對鬥法不是很了解,因此沒有給出過多解釋),小黑受了很重的內傷,為了早早結束它的痛苦,亞朝蘭狠心將小黑埋在了104衛生間。由於小黑一直做她的助手,有著很高的靈性,因此在被割開喉管活埋時,小黑內心的震驚、失望與痛苦使它的靈魂場能量得到極大提升,並最終在相對封閉、潮濕、陰暗的環境內完成了黑貓勾魂儀式(現在鄭之浩也承認,亞朝蘭肯定不會掌握這種古老的巫術,因此這種巫術應該是她無意間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