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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錢這東西,即是幸福的源泉也是罪惡的源泉。平凡忙碌的人們,看起來都很恬淡,似乎與世無爭的謙謙君子,可是一旦面對大額金錢的時候,人性中本惡的一面就立刻暴露出來了。
陳飛生前如果能預料到他死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知道他該怎麼想。
到此刻為止,我已經不再相信白靈當初說的話了。白靈曾經說過,她之所以要爭奪陳飛的遺產,不是為了金錢,而是為了能夠找到陳飛死亡的真相。可是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陳飛的死已經有了科學的證明,而她卻依然執著於爭奪陳飛的遺產。
想起來這也是必然。白靈的家庭並不是很富裕,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中產階級。白靈因為貌若天仙,從小就生活在一種眾星捧月的環境中,多少富家子弟圍著她團團轉,把她當作女皇一樣寵愛。因此,白靈的生活一直很奢華。特別是白靈和陳飛交往之後,她真正得到女皇般的生活。
白靈已經習慣了這種奢華的生活,如果沒有了強大的經濟做後盾,她怎麼能消費得起十幾萬塊錢一套的化妝品,怎麼能購買幾十萬塊錢的珠寶首飾,怎麼可能為了吃一頓正宗的法國菜而遠涉重洋。因此,她必須得到陳飛的遺產,否則巨大的反差會讓她受不了。
現在想來,在白靈眾多前男朋友當中,我竟然是那個最貧窮的人。
既然開不了庭,我這個證人也派不上用場,我搖搖頭,準備離開法院。
因為剛才在看白靈,所以我是面朝北側通道站著的,要離開法院的大廳,我必須轉向南側。就在我轉身的過程中,我忽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背影。
這就是剛才我在外面看到的那兩個人,雖然依然是背影,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兩個穿黑衣服的人,從背影上看一個是老人,一個是中年人。老人雖然手裡拿著一根拐杖,但是身板筆直,走起路來一點也不顯老態。那個中年人顯然是個大漢,而且還是一個練家子,下盤極穩。中年人身高足足一米九以上,虎背熊腰,他緊緊跟在老者身後,似乎是個保鏢。
我覺得很奇怪,從這兩個人的衣著體態來看,我並不認識他們,但是我心中卻隱隱有一種感覺,我一定曾經見過他們,而且他們對我還很重要。我立刻就追了下去,我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在我的潛意識裡引起如此大的震撼。
因為距離不是太遠,兩個人正在穿越一條走廊,因此我的速度也不是很快。我想,等他們轉過那條走廊之後,我再加快速度,從他們一側走過去,這樣既能看到他們的正面,也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可是不巧得很,當我剛剛進入那道走廊,一扇房門突然開了。兩個法院的工作人員抬著一張辦公桌從裡面走了出來,為了讓他們通行,我只好緊貼在牆壁上,如此就耽擱了七八秒鐘。待我終於從兩個人身邊擠過去之後,我發現那兩個人已經轉過走廊的拐角,不見了。
我趕緊加快了速度,一溜小跑的跑到走廊盡頭。我發現,走廊的盡頭原來是法院大廈的後門,推門出去之後,前面是一條小巷。而此刻,一輛豪華的黑牢撕車已經啟動了。透過汽車玻璃,我看到我要追趕的那兩個人,就坐在黑勞斯的後排座椅上。
追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到。我大為掃興。
正在此時,一個法官模樣的人從小巷另外一頭走過來,看到黑勞斯之後主動避讓了一下。
我心中燃起了一線希望,我就在原地等著,等那個人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裝作不經意地說道:“真是一輛好車,不知道裡面的是誰?”
那個人看了我一眼,隨即笑著搭訕道:“不知道是誰,不過來頭不小,趙庭長親自接待的。”
“是趙炎庭長嗎?”我接口往下問。
“法院裡只有一個趙庭長。”這個時候我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懷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問道:“你是誰?民事庭前面左轉,刑事庭前面右轉。”
“我是找廁所的。”我頭一低,順著小巷快步走開了。
這個時候,我雖然還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誰,但是我已經知道了,他們一定和白靈的案子有關,很可能就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財產爭奪者。
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我在法院大廳內看過一張布告。那是一張開庭公告,內容是今天上午十點審理白靈和陳鵬兩人關於陳飛遺產糾紛的案子。在布告中明確說明,審理本案的庭長是民事庭的趙炎庭長。
白靈的案子,開庭時間是早已經確定了的,法庭一直到開庭前幾分鐘才通知兩個當事人要延期開庭。按照常理判斷,發生變故的時間距離開庭的時間一定不會太久。在開庭前四十分鐘,我看到這兩個人走進法院的大門,而負責審理此案的庭長在此期間曾經專門接見過這兩個人,由此可以斷定,一定是這兩個人的到來導致了審理延期。
他們是誰,他們和陳飛是什麼關係,他們和陳飛的財產有什麼關係?
雖然我很疑惑,但是也並沒有深究。畢竟這不是我的事情,我只是一個證人而已。
離開法院,我徑直回到住處。當我打開房門的時候,立刻就聽到臥室里有兩個女孩子的嬉鬧聲。
我敲了敲門:“發什麼什麼事情,你們怎麼這麼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