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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鯤見到我們,首先拿出兩塊黑色的木牌:“這東西具有驅鬼的作用,為了防止萬一,你們最好戴上。”
我接過木牌一看,發現是桃木做的,上面雕刻著一個魔鬼的圖案。
傳說桃木能避邪,我以前並不相信。不過現在已經知道了真的有鬼,那麼再出現一個驅鬼的東西,我已經很容易就接受了。木牌並不大,我隨手插進了上衣口袋裡。韓娟的衣服沒有口袋,於是把木牌放在隨身攜帶的背包中。
作為本次行動的策劃者,竇鯤在臨出發之前提出了三點要求。第一,以保密為原則,一旦發現有暴露的可能,就立刻終止行動。第二,如果和其他人發生了衝突,不准傷害任何人的性命。第三,我們只取走《還魂寶卷》,至於陳飛家中的其他物品,一件也不得帶出來。
竇鯤能夠這樣說,我感到很欣慰。其實這也是我的意思,只不過沒有來得及說出來而已。行動如果能夠順利結束固然最好,但是如果為了我們自己的利益,而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來,就已經超出了我能接受的範圍。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於是管家陳阿福駕車,我們四個人乘坐那輛黑勞斯悄然離開了八號別墅。
高檔車果然不一般,坐在上面幾乎感覺不到振動,也聽不到發動機的聲音。第一次坐這樣高級的轎車,我心中的感覺很特別。特別是想到竇鯤在購買這輛汽車的時候,車主的名字竟然寫的是我,我就感覺一切都是在做夢。
陳飛的老宅位於古董一條街的中部,是一個獨棟式小樓,被一圈三米多高的圍牆環繞。古董一條街是在本市的一條老街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街面很窄,只有十來米寬,兩側都是低矮的古建築或者是仿古建築。這條街看起來富麗輝煌,古色古香,但是通行十分不便,因此市政府規劃,這裡變成了一條步行街。
黑勞斯停在古董一條街的南口,陳阿福留在車上接應,我們四個步行入街。
午夜的步行街路燈都已經關閉了,街道兩側的店鋪也大多數息了燈,因此古董街顯得昏暗而又深邃。我們四個人緊貼著右側的街道走,藉助店鋪的陰影作掩護,慢慢向陳飛的老宅靠近。
如果是在以前,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陳飛的老宅,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古董街因為歷史的緣故,大多數是低矮的飛檐式建築,獨門獨戶,而且家家都有一個小院。這樣的房子,如果我和韓娟想要跳進去,比起跨越三節樓梯難不了多少。
可是現在不同了,因為本市的兩大家族都在窺探陳飛老宅中的財寶,他們雖然還沒有正式闖進去,但是為了防止對方的人私自打開陳飛的寶庫,都派了不少人日夜看守著。韓娟曾經作過調查,發現在陳飛老宅的對面,以及左右兩側,各有兩撥人馬。這些人在白天的時候裝作遊客游來盪去,一到了晚上就鑽進犄角旮旯,有的睡覺,有的打牌,也有的通宵喝酒。
要想在這些人不知不覺中偷偷潛進去,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通過觀察,我們發現了一個有利的地形。緊挨著陳飛老宅的左側,是一家古董玉器店,也是一個四合院式的建築。在玉器店的院子裡,有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而老槐樹的一個枝杈,恰巧越過兩家中間的圍牆,深入陳飛老宅的院子裡去了。
我們的計劃是,潛進這家玉器店,爬上老槐樹,以槐樹的樹杈為橋樑,躲過低下甬道里的看守,跳進陳飛老宅的院子。
玉器店的圍牆是青磚壘就,大約高三米左右,為了防止有人進入,圍牆上面安裝了許多鐵刺。我站在圍牆下面往上看,找到一處鐵刺比較稀疏的地方,確定這裡為攀登點。
我背靠著圍牆,左腿跪下去,右腿彎曲,雙手在小腹位置環抱,對著韓娟點了點頭。
韓娟深吸一口氣,向後倒退了幾步,然後一個短距離助跑,左腳抬起踩在我的右腿上。韓娟左腳用力,右腳緊接著踩到我的雙手中間。我猛然站起身來,雙臂順勢向上一揚,韓娟借力,“呼”的一聲飛起三米多高。韓娟在空中探出雙手,抓住牆頭的兩根鐵刺輕輕一壓,整個身子就到了牆頭。
韓娟伏在牆頭,往院子裡面看了看,確信院中無人之後,對我擺了擺手。我在原地一個旱地拔蔥,挑起一米多高,右手伸出,抓住了韓娟伸過來的左手。我腰部用力,身體橫向上擺,右腳在牆頭上一點,也翻上了牆頭。
我在牆頭上半蹲著,向下面的竇家父子伸出右手,想要把他們也拉上來。
然而竇氏父子卻同時搖了搖頭,拒絕了我的幫助。
竇武首先走到牆邊,雙臂伸出,往牆上一按。漆黑的夜色中,我仿佛聽到了一聲很沉悶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插進了青磚牆。緊接著,竇武的身體竟然匪夷所思的上升了一米有餘。竇武雙臂來回倒動,每一次身體都會上升三四十公分,四五下之後,竇武竟然緊貼著牆壁浮了上來。
竇武上來之後,並沒有理會他的父親,而是密切的注視著前方的院子。
正當我猜測竇鯤怎麼上來的時候,竇鯤卻突然抬起手中的拐棍,在牆頭的一根鐵刺的根部一鉤,雙臂抓住拐棍來回倒動,眨眼之間也上來了。
相比竇鯤父子,我和韓娟上來的方式雖然簡單,速度也快,但是卻沒有他們的實用和隱蔽。特別是竇武,他自身體中至少一百八十斤,再加上背後的背包,足有兩百五十斤重。然而他卻可以憑藉一個胳膊的力量,輕輕鬆鬆的牽引自己的身體。這一份功力,我自愧弗如。據我判斷,如果我們面對的是一堵六米高的圍牆,我和韓娟都上不去,而竇武依然可以憑藉這種方式輕而易舉地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