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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指尖彈出的黑色圓珠個頭更加大了。把它們從體內逼出,令自己輾轉難眠的煩躁感似乎也有所消退,心中寧靜多了。或許是這些黑色圓珠感應到了陰魅世界中的煞氣而分外活躍。
“小荻。”一個聲音輕輕叫她。挺熟的,怎麼一下子就想不起來是誰呢?
“啊!真的是你?”盧荻回過頭來,驚喜地發現蘭昔站在跟前。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正有話要問她呢,“蘭昔,這段時間我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你教我的那個吸納月之光華的辦法,會不會,那個,需要吸取別人的精血之類的啊?”
蘭昔清秀美麗的臉上滿是驚訝,但隨即篤定地說,“當然不會!那只是普通的修行方法。”
“你保證?”
“我保證!”
盧荻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那些壞事就應該不是自己乾的了,自己還是一良民。
蘭昔說,“我有事兒跟你說,可是老闖不進結界來。小荻,你還想拿回你的寶鏡嗎?”
盧荻眼睛一亮,“當然啦!我天天做夢都夢見我家寶鏡,你知道在哪兒啊?”
蘭昔淡淡說,“你的寶鏡已經被懸掛在陰魅世界的出口處。寶鏡的鏡面把通向人間的路反射回去,你們明天是沖不出去了!唯一的路,就是先收回寶鏡。”
盧荻凝視著蘭昔,“蘭昔,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蘭昔幽幽嘆口氣說,“我本身是妖,自然知道的會比你們多些。是你們幫我躲過天雷劫,我會盡我的力量來報答你們。但還有一句話,我不得不說。”
“什麼話?”
蘭昔一字一字盯她說,“不要和李天源舉行天婚!”
盧荻驚問,“為什麼?”
蘭昔站起身,“不要問,記住就是!有人來了,我走了。”
盧荻聽見有人過來的聲音,一定是姜筠回來了,不禁急道,“你怎麼走啊?”
她猛然睜開眼,原來自己剛才是在做夢。她真笨,居然忘記蘭昔是根睡草,進入別人的夢境正是拿手好戲。
姜筠推門進來,“你剛才說什麼?”
盧荻搖頭微笑,“沒有啊,大概是說夢話吧。”
世界上有誰會知道自己剛才說了夢話?可是姜筠並沒有懷疑,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說,“我看過姐姐的屍體,她的模樣雖然已經改變,可還是看得出驚訝的表情。我想,如果是被意料不到的人暗算,大概就會保留著這份表情吧。”
盧荻沒有回答,無論如何,姜箢都是自己的一個噩夢。
姜筠猛然抓起盧荻的手,眼裡射出刺人的光芒,“是不是你殺了我姐姐?當時你不是也在嗎?”
盧荻吃了一驚,心裡浮起巨大的恐慌,拼命搖頭,“不是我!怎麼會是我?”
姜筠冷冷說,“不是?那你為什麼要偷偷練魔道的功夫?又為什麼要偷偷和睡妖碰面?”
盧荻仿佛被兜頭一盆冷水潑過來,“原來你一直在窗戶外面偷看?”
姜筠恨恨說,“我早就懷疑你了,償命吧!” 她托起一個淡綠色的光環就向盧荻推過來。
盧荻胸口頓時一悶,眼前天暈地轉。在徹底失去知覺前,她看到姜筠臉上忽然顯出驚恐的神情,一隻手掐在她的脖子上。那隻手,好眼熟!好像是自己的手……
自己仿佛躺在月光下,滿天都是美麗的泡泡。不,那不是泡泡,而是類似於月之光華的那種鴿子蛋大小的圓珠。晶瑩柔和,輕柔地落進她的嘴裡……
盧荻睜開眼睛,鬆了口氣,原來又是一場夢。幸虧是夢。
她坐起來,猛然看見眼前坐著一個可怖的乾屍,血肉已被吸乾,只剩下青色的皮肉貼在骨頭上。眼睛瞪得大大地。它穿的是姜筠的衣服!
盧荻手腳發軟地跌坐在地上,緊緊抱住腦袋。兩次了,這樣殘酷的事實還需要多少屍體來驗證呢?好半天,她才有力氣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出去。正在值夜的李天源扶住她,又順著她的手指看進屋裡,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結界並沒有缺口,但姜筠卻被離奇吸乾了真元。恐懼和疑惑在每個人的心底盤旋。
天色已經露出曙光,而前面就是陰魅世界的出口了。
李天源依然如同進陰魅世界時那樣,請出靈符神光。神光射向前方,空氣中出現一面鏡子似的透明屏障。他們朝那個方向走去。
“為什麼出不去?”金丹長老惱火地問。
沒錯,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從陰魅世界中走出去。
盧荻鼓起勇氣說,“我的寶鏡被掛在這裡某處,鏡面把通往人間的路反射回去了,所以我們出不去。只有把寶鏡收回來,才能打開通往人間的通道。”
李正清沉吟道,“用寶鏡把我們堵死在陰魅世界裡,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可是,小荻,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盧荻頭痛般扶住額頭,費了半天勁兒也只擠出一個字,“我……”
袁飛鷹說,“她一直和寶鏡朝夕相處,能感應到並不奇怪。現在最重要的是,收回寶鏡,打通出路!”
他的話贏得了廣泛贊同,但後果是盧荻被期望和勒令在最短時間裡找到寶鏡。她裝模作樣地閉目盤膝,學聰明的一休的樣子指頭在太陽穴上畫圈,可自己真不知道啊!怎麼下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