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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陰不陽,一如她的心情無悲無喜。
“小荻——”一聲輕輕的呼喚使她的心微微一抖。
她回過頭,往來的行人漠不相關地走開,一張略顯憔悴的臉朝她微笑著。
“小荻,你瘦了。”他仔細地看著她。以前的盧荻基本上是以一種喇叭花的姿態興高采烈地生活著,而現在則像一朵菊花。人淡如菊。
“你是來追殺我的?”她看著他。
“當然不是,”李天源用哈哈大笑來掩飾他的尷尬和難過,“我……”
“既然不是,那就再見。”盧荻轉身走入人群。她告訴自己,不能原諒李天源擊向她的那掌。就算非要把她這個妖魅正法,難道就不能留給其它人做嗎?他幹嘛那麼積極、那麼狠?她既然是天狐轉世,他們天生就會是死對頭。
李天源低下頭,輕輕地踢腳邊的小石子。
此後的很多天裡,盧荻每天都去袁飛鷹的家門口看一看那扇熟悉的、緊閉的門。或許袁飛鷹已經不在裡面了?或者他已經……她實在很想進去看一看,但始終沒有勇氣。
“你為什麼不進去呢?”一個女孩子問她。
盧荻回頭一看,居然是李沁藍!上次見到她並沒有多久,但卻已經像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我……”盧荻虛弱地搖搖頭。
“進去看看真相,會讓你早點清醒過來。進去吧!”李沁藍的眼睛黑白分明。
她這是什麼意思?無論如何,盧荻確實很想知道袁飛鷹的情況,想看到他的樣子。她心動了,跟著李沁藍回到袁飛鷹家門口。李沁藍用法術打開鎖。
盧荻深吸一口,輕輕推開門。她要袁飛鷹好好地活著。
屋裡的情景讓她宛如被木棍狠狠地敲了一記!
她呆呆看著蘭昔慌亂地扯起毯子擋住自己,呆呆地看著袁飛鷹蒼白而古怪的臉色。
愣了半天,她乾巴巴地笑著說,“對不住,我是真不知道,不然我也不能闖進來……”說著就往外走。她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裡,趕快離開這裡!
走到樓下時,袁飛鷹追出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鐵青著臉說,“你聽我解釋!”
他是匆忙套上衣服的,襯衣的紐扣都沒有扣。
盧荻忍住心裡如潮水般的疼痛,“我聽著呢,你說吧。”
袁飛鷹遲疑了一下說,“也許我這麼說你不會明白,我在閉關時險些走火入魔,如果沒有蘭昔……幫忙,我大概已經死了。”
盧荻低聲說,“是這樣啊。”
袁飛鷹的眼光里竟似有一絲絕望,“小荻,我是真的希望和你白頭到老的。如果你能再等一天,我就成功了,你也就看不到今天的這一切了。”
盧荻掰開他的手,轉身走開。心痛和淚水轟然湧起。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普希金教導我們,不要埋怨生活欺騙了你。生活一直就是如此,只是自己太笨,所以看不到真相。沒錯,他們本來就是認識的。她第一次在花店裡看到袁飛鷹和蘭昔時,那樣奇怪的感覺,她竟然一直沒有問過。或許她只是以為,兩個人的心靈既然已經那麼親密,什麼都不必多說。所以沒有問過他的任何往事。這樣說來,也不能算是袁飛鷹騙她,只是自己太笨。
僅此而已。
“不過是失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對一直尾隨自己身後的李沁藍說。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任它心如刀割,我只是不在乎。
我還要像從前那樣沒心沒肺地快樂生活呢。她對自己說。
“沁藍,你是不是來殺我的,為什麼還不動手?”
李沁藍朝她揚了揚下巴,“沒錯,我就是來抓你的。”
正文 十九 備戰
“她怎麼還沒醒呢?都三天了。”李沁藍急道。
李天源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昏睡的盧荻。她身上的內傷已經痊癒,她沒有醒來,可能只是因為她不願醒來。人生之中,有些事只能自己獨自面對,誰也幫不上忙。
“喲?真燙手啊!”李沁藍仿佛被盧荻的額頭燙著似的縮回手,隨即單手輕挽,一朵小小的白蓮懸在盧荻額頭上方,散發出一陣清涼之氣。
“你也不管管,不心疼啊?”她白了哥哥一眼。
這恐怕有些冤枉了李天源。翩翩美少年,胡茬幾曾如此深過,眼圈幾曾如此黑過?
“天源、沁藍,你們過來一下。”江澄探頭進來,“有事情宣布!”
法術界的精英們都集中在李家別墅,商討封印迷樓的大計。
“我們必須在十五月圓之前動手。迷樓陰煞之氣日盛,近來我觀天象,竟然已直衝雲霄。雖然以並蒂白蕙封印迷樓的方法還沒有找到,但最後決戰的日期絕對不可再拖延!江澄,那幾件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李正清說。
江澄像學者一樣託了托眼鏡框,“辟邪玉劍我已經從崑崙山取回來了。依靠這柄劍的威力,我們可以輕鬆出入陰魅世界,在真正決戰前保存實力;也可以大大增強防禦能力。”
李正清捋捋長須,點點頭。
蕭無玄咳嗽一聲,“呵呵,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眾位法師已經基本掌握了‘九天伏鬼陣’的要義。呵呵,屆時希望可以憑藉‘九天伏鬼陣’的威力,將十宮鬼妃一舉殲滅,將在座諸位送到迷樓中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