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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澈紫色妖異的眼眸閃了閃,難掩病態與虛弱。
臉色蒼白如紙。
明顯已經撐到了強弩之末。
「你知道了?」
容玉珩掐著他的喉管,死死地盯著他,語氣兇狠殘暴:「容澈!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封你的武功?真的是因為怕你逃跑?我不封你的武功你還能活幾年?你再不說實話……我就把你關在王府里,狠狠地罰你。說話,啞了嗎?」
容澈被他吼得愣了下,心虛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嗓音乾澀地開口:「我……在敵國做質子的時候,渾身的筋脈都被人毀掉了,我這輩子就是個修煉不了內力的廢物了。」
「所以……」容澈的聲音很小,仿佛做錯了事的小孩子,「我服用了逆轉經脈的藥物,用我五十年的壽命,換一身拿來復仇的武功。」
好在,他成功了。
兩國交戰,容澈暗中殺害了敵國數千將領,提供了大量的關鍵情報。
容玉珩額角青筋直跳,他揪著容澈的衣領,揚手就想給他一巴掌。
容澈緩緩閉了眼。
卻沒有感覺到半點疼痛感。
容澈睜開眼,看到容玉珩的手僵在半空中,緩緩地垂了下去,緊攥成拳。
「五十年的壽命,就只為了復仇?」容玉珩狠狠地推開容澈,「容澈,你拿自己的命當什麼?」
容澈陰沉沉地笑了,很坦誠地說:「工具。」
一個幫他走上權力巔峰的工具。
如果他沒有赫赫戰功,今天的太子之位就不會是他的。
容玉珩心底的火氣,蹭蹭地往上竄。
他隨手拿起馬車裡的一本奏章,怒不可遏:「手伸出來。」
容澈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伸出了手。
啪——
奏摺灌注了內力,狠狠抽在容澈掌心的嫩肉上。
猝不及防,容澈疼得叫出了聲。
整隻手掌都疼麻了。
容玉珩沉著聲線說:「既然知道錯了,以後我會為你求醫問藥,你給我老實治……」
「孤沒有錯!」容澈打斷他的話,倔強地梗著脖子,「皇叔,十八年前,容國數百萬的子民都慘死於敵國的鐵蹄之下,遍地屍體!不復仇,孤就不配做男人,更不配做這個太子!」
容玉珩渾身火氣。
他攥著容澈的指尖……
手裡的奏摺,毫不留情地又抽了下去。
啪——
容澈的掌心紅了一大片,高高地腫了起來。
火辣辣的,刺痛得厲害。
容澈疼得死死地咬著唇,倔強地別開視線,再也不叫出聲來。
容玉珩的心裡,又痛又恨,冷冷地問:「你認不認錯?」
容澈不說話。
容玉珩又抽了他掌心幾下。
突然,有幾滴血,滴落在容玉珩的手背上。
猩紅的血色,深深地刺痛了容玉珩的眼,他慌亂地扔掉了手裡的奏章,看向容澈。
容澈的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鮮血沿著他的下巴滑落,滴在容玉珩的手背上……
容澈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
情緒激動時,就會吐血。
容玉珩的心理防線崩了。
他懊悔地看著容澈,想抱抱他,卻不敢。
心底,像被帶著倒刺的鞭子,抽打得血淋淋的,生疼。
他都對容澈做了什麼?
在明知道這小孩失去了五十年的壽命,體弱得像個破碎的瓷娃娃,他還打動手打了他,咄咄相逼。
「阿澈……」容玉珩的嗓音軟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容玉珩小心翼翼地捧著容澈的手,避開他掌心的傷,唇,輕輕覆在容澈的手背上。
容澈一顫。
身體裡,仿佛有電流流過。
他猛地推開容玉珩,皺了皺眉,「皇叔,孤是你的晚輩,你不可以……」
容玉珩心裡划過小小的竊喜。
他的阿澈,並不牴觸和男人在一起。
只是在意他和他的身份關係。
容玉珩攥住容澈的手腕,霸道地按在他頭頂,俯身,吻上了容澈的唇,親去他嘴角的血跡。
這是頭一次。
容玉珩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強吻容澈。
容澈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掙扎。
但內力被封。
他反抗的那點小力氣,更能勾起容玉珩的邪念。
容玉珩用手捏著容澈的腮,逼迫他張開嘴,方便他攻城略地。
良久……
容玉珩呼吸微亂地放開了他的阿澈,啞著嗓子說:「阿澈,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你的父皇……只是本王的結拜兄長。」
容澈撫了下自己的喉管。
剛剛,容玉珩用嘴餵給了他一顆藥,很苦。
是容玉珩平時給他吃的那種解藥的味道。
那顆藥吃下去之後……
容澈覺得他體內混亂的真氣和經脈,似乎瞬間被溫和的藥效壓制住,五臟六腑常年的劇烈疼痛,也有所緩解。
容澈沒忍住,問:「你每晚給孤吃的解藥,到底是什麼?」
容玉珩用拇指擦去容澈嘴角的水光,說:「護住你心脈的藥,保命的。」
「阿澈,本王不會害你。」
「這不是解毒的藥嗎?」容澈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說:「可之前孤吃的那顆劇毒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