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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遠遠還不止這些,但就算我說了,像兩年前一樣,您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程芷打斷了她,不想再說下去,站起身走到王之華面前,「您請回吧,我記得我沒有給過您鑰匙,今天的這把應該是您自己偷偷配的吧。」

    被她這麼說,王之華毫無愧疚心。「什麼叫偷偷?我來看看我自己的女兒怎麼了?我最後和你說一次,你趕緊和這個男孩子分手。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她想起臥室里和衛生間明顯屬於兩個人的生活痕跡,更是怒火中燒,「你身為一個女孩子還有沒有羞恥心?今天才讓我發現你們竟然未婚就同居。你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程芷無所謂地隨她說,靠在牆上,「您請回吧。」

    周洛站在她身後看著僵持的母女二人,看著程芷睡衣後面露出的繃緊的脊梁骨,泄露了她此時真實的情緒,不由上前摟住了她,用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背部。

    察覺到從後面源源不斷傳遞溫暖的熱源,程芷稍稍放鬆了下來,只平靜地望著王之華。

    王之華見程芷死不悔改的樣子,知道她是不會聽了,冷笑著瞥了她身後的周洛一眼,終究還是拎著包走出了門。

    第16章 . 雙向救贖 程芷的童年

    程芷的童年可以說是灰暗的。

    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是被母親逼著無止境地訓練,剛開始練芭蕾的時候,她沒有什麼天賦,更沒有什麼興趣,純粹是還母親的願,因此摔倒是家常便飯,加上她的身子骨又比較硬,拉韌帶也用去了不少時間。一雙原本白皙光滑的小腳更是不用說,時常青紫青紫。

    由於訓練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她回到家想吃的比平常多一倍時,卻被母親嚴令禁止而後重重地拍打她拿著碗的手,她聽到盛滿飯的碗啪地一聲在耳邊炸碎,碗裡的飯全部灑落在地上。

    自那以後,母親開始嚴格地剋扣著她的吃食和攝入量。過大的運動量和定量不對等的食物讓她從來不知道飽腹感是一種什麼感覺,伴隨著她的只有永遠的空抑或飢餓。

    如果她偷偷去買了零食吃,那也瞞不過母親,她心細如髮,甚至會通過檢查她的指甲縫或者聞嘴裡的味道判斷她有沒有偷吃零食。而被發現的後果就是一頓掐。長此以往,她還有了胃病。胃痛發作的時候就好像有無數個拳頭在一拳一拳砸她的胃,最嚴重的時候她痛昏過去十幾分鐘。

    母親還告誡她即使再餓,吃飯動作也要優雅小口,如果她猴急了開始大口吞飯,就會用筷子狠狠地敲她的手。那種指頭關節被敲紅的痛感她至今難忘,也就導致了她後來去了學校仍然不敢大口地吞咽,一頓飯細嚼慢咽下來也費去了不少時間。

    程芷的整個童年乃至少女時代都沒有女性朋友。當其他女孩子放學結伴出去逛街的時候,她要去舞蹈學校上課。周末也是如此。哦曾經上中學也是有過一個女性朋友的,等她開開心心告訴母親的時候,母親第一句問的卻是那個女孩子的家境與背景。她對此十分不解,卻還是如實告訴了母親,隨後就被勒令不准跟那個女孩子接觸,而原因就僅僅只是因為那個女孩子的父母是下崗工人。

    「她跟你交朋友的目的肯定是想占我們家的便宜,這種窮人都是這樣。你趕緊跟她斷掉來往。」母親臉上輕蔑的神態深深刺傷了程芷。

    更搞笑的是,後來當她找到了一個家境比她們家甚至更好一點的朋友,終於敢大膽地和母親說時,母親的神態依然是冷淡中夾帶諷刺,「你是不是傻,人家大小姐把你當工具人你還傻乎乎湊上去。」

    她的所有行蹤母親都要過問,了解得清清楚楚,甚至於在學校做了什麼,吃了什麼也要具無細緻地匯報給母親。她的房間甚至不允許被上鎖,因為母親時刻要進來檢查她在幹什麼,有沒有偷懶。在母親面前,她仿若一個透明人,從頭到腳不允許有一點的隱私。

    她不被允許擁有自己的娛樂活動,和朋友的約會她剛和母親提了個頭,就被嚴詞拒絕,她至今還記得,每次她期待地和母親報備,母親目光卻是那樣地陌生冰冷,帶著譴責的意味,「你現在跳得很好了嗎?你覺得你能當得上首席了嗎?沒有就給我去練。我告訴你,你現在還是一塊廢鐵。」她眼裡的責備如同刀子一般劃在程芷的心上。久而久之她再也不會提要出去玩。

    母親也從來不會誇獎她,一句也沒有。只會在她鬆懈的時候雷霆大怒,施以重重的懲罰,懲罰輕至打,重至罰她不吃飯。即使是她生病的時候也沒有例外。

    那時候的她雖然非常不理解母親,但她還太小了,沒有與之抗衡的力量,只能乖順地聽話,不然母親會有許多手段對付她,會被懲罰得更慘。

    稍大一點後她知道,母親把芭蕾舞當成了生命,也認為她就應該繼承芭蕾舞家的衣缽,但母親卻只會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她身上,從來沒有了解過她真正的想法和興趣。

    她真正喜歡的是繪畫。先前偷偷臨摹了好幾十張夾在書柜上的教科書里,卻還是被母親發現了,到現在她都無法原諒母親那個時候的行為。

    她記得母親嘴角掛著譏諷的笑,眼裡滿是輕蔑,當著她的面把那些畫稿一張張地撕碎。「畫的是什麼垃圾?程芷,你什麼都不配想,就給我好好地跳芭蕾!」母親撕碎的不止是紙,也撕碎了她的希望和夢想。她想上去救卻被母親重重地推倒在地上,額頭磕在桌角留下的疤雖然不明顯,卻到成人都無法消除。就像母女之間越積越深的隔閡,永遠都無法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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