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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介紹郭醫師給史凱瑞與其他人認識,接著引領他進入麥理查法官的辦公室。
郭醫師坐在第二排,聆聽律師們討論新法律與比利的案子之間的適用問題。過了一會兒,佛傑法官與麥理查法官也進來了,他們重述一遍剛才談論的內容,蔡伯納檢察官談到他搜集到的專家資料,並且承認在控告時很難反駁被告所提出的證據,他不會攻擊西南心理復健中心及哈丁醫院提出的報告;史凱瑞也指出,被告方面不打算反駁比利曾犯下的罪行。
當眾人在談論下周一法庭的進行方式時,郭大衛仿佛置身事外似的,他認為這好象是審判前的預演;先是史凱瑞與茱迪在記錄中刪除受害者的姓名,接下來則預測,如果佛傑法官判定比利困精神異常而無罪釋放時,將會發生什麼結果……
這時,史凱瑞站起來說道:「這位是雅典醫院的郭醫師,他在雅典心理健康中心曾有治療多重人格病患的經驗,該院是州立醫院,加州的吳可妮博士極力推薦郭醫師負責治療工作。」
郭大衛突然發現所有目光都朝他射來。佛傑法官問道:「郭醫師,您願意為他進行治療嗎?」
突然間,他警覺到,那些人正將一個燙手山芋丟給他,因此他最好能澄清自己的立場。
「是的,我會接納他。但是,如果他到本院來,我要用我以前治療其他多重人格病患的方式治療他,是一種公開的方式。」他看看四周的人,然後用堅定的語氣繼續說,「如果我因某些限制而無法這麼做的話,就別將他送過來。」
每個人都點頭表示同意。
返回雅典醫院的路上,郭醫師在想,如果依剛才會議的方式進行審判的話,比利將會是第一位犯下重罪,卻因多重人格而獲判無罪的首宗案例,這也將是史無前例的精神病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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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2月4日早晨,比利從中央精神病院被載到法院,當他從車鏡中看見自己的八字鬍不見時,嚇了一大跳。他不記得曾刮過鬍子,心想會是誰做的?八字鬍在第一次及第二次強暴案之間已剃了一次,後來又長了出來。現在,他又失落了一段時間,而且再度浮出在哈丁醫師以及富蘭克林郡立監獄裡最後幾天時的奇怪感覺。雷根和亞瑟的人格仍是獨立的,除非確定不會被送回監獄,否則他們不會同意與其他人格融合。目前的比利,至少已完成了部份的融合,可以接受審判。
雖然他知道自己並非純粹的比利或完全融合的比利,但當別人稱他為比利時,他仍會回答,他目前處於兩種狀態之間。他心裡在想,如果完全融合了,那又將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剛才,他走到停在醫院門口的警車時,發現副警長以異樣的眼光望著他。在前往法院的路上,警車故意繞遠路,好擺脫任何可能尾隨而來的記者。但是,警車一到達監獄大門,立刻就有一位女士和一位手提攝影機的男士在大門關上之前也擠了進來。
「到了,比利。」駕駛員同時將車門打開。
「我不下車,」比利說,「除非記者和攝影機離開!如果不保護我,我就要告訴我的律師!」
駕駛員轉身發現了他們,「你們是誰?」
「第四頻道新聞部,我們有許可證。」
駕駛看看比利,比利搖搖頭,「律師告訴我,不可接近任何記者,我不要出來。」
「好啦!你們在這裡他是不肯出來的!」警員告訴記者。
「我們有權利……」那位女士提出異議。
「但也侵犯了我的權利!」比利在車內大喊。
「發生了什麼事!」警衛室一位警官衝出來吼叫。
警員答道:「這些人在這兒,比利就不肯下車。」
「嘿!朋友,」威立士警佐說,「恐怕兩位必須離開,我們才能讓他下車。」
記者倖幸然離開後,比利才由威立士引導下車走進屋裡。
威立士帶他上去三樓,「還記得我嗎?孩子。」
走出電梯時,比利點點頭,「你對我滿尊重的。」
「是啊,除了洗臉盆,你從未找過我麻煩。」威立士遞給他一根煙,「你現在出名了。」
「我並沒有這種感覺,」比利說,「我恨死了。」
「我見過第四頻道、第十頻道、NBC、ABC和CBS電視台記者,這是我見過最多電視記者的一次。」
他們走到鄰接小接待室的入口處,這兒可以通到法院大廳。
守衛向他點點頭,「少了八字鬍,都快認不出你了!」然後按鈴通知中央控制室開門。
門開了,幾個法警押著他搜身。
「好了,」一位法警說,「走我前面,沿著走道到法庭。」
到達法院大廳七樓時,茱迪和史凱瑞與他們會合,發現比利的八字鬍不見了。
「沒鬍子好看多了,」茱迪說道,「更乾淨。」
只見比利的手指豎在唇上。史凱瑞警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正要開口時,一位配戴對講機的警官走了上來,抓住比利的手臂,說警長要比利到二樓去。
「稍等一下,」史凱瑞說,「審判地點在這樓。」
「先生,我不清楚什麼事,」警官說,「但是警長要我帶他立刻下去。」
「你在這兒等,」史凱瑞告訴茱迪,「我和他一起下去,看看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