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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官是這麼說的嗎?」
他舉起右手,「我發誓我聽過,沒錯!我記得是薛泰檢察官說的,而且我也記得譚如茜博士說過,她常接受哈丁醫院的委託做些檢查工作。」
「這麼說來,我們就把他轉到哈丁醫院去好了。」茱迪說道。
史凱瑞迅速坐下來,有點兒沮喪的樣子。「只是有件事我們必須考慮,哈丁醫院是一家收費特別昂貴的私立醫院,比利並不是有錢人。」
「這也無法阻擋我們呀!」她說。
「說的也是,但要如何進去那家醫院?
「我們設法讓醫院方面主動要求比利過去。」
「那又該怎麼做?」他問。
半小時後,史凱瑞拭去靴上的積雪,按下哈丁家的門鈴。突然間,他警覺到自己是個滿嘴腮胡的公設辯護律師,而面對的卻是保守而久享盛名的權威精神科醫師──華倫.哈丁的孫子,他的房子非常豪華,茱迪應該一起過來的,她給人的印象一直都很好。他把胸前鬆散的領帶給繫緊,並且將折皺的襯衫衣領塞進夾克里。這時,屋門開了。
喬哈丁四十九歲,非常整潔,瘦瘦的,顏面光滑,擁有柔和的眼神及溫柔的聲音,史凱瑞對他的風度翩翩感到驚訝。「史凱瑞先生。」喬哈丁迎面而來。
史凱瑞費了很大的勇氣才將靴子脫掉,留在玄關,然後再將外套脫去,掛在衣架上,隨喬哈丁進入客廳。
「您的大名似乎很熟,」喬哈丁說,「您打電話來之後,我翻了一下報紙,您正在為比利.密里根辯護,他在俄亥俄州立大學校園攻擊了四位女士。」
史凱瑞搖搖頭,「三位,八月份發生的案子與其他案子有相當大的差異,不是他做的,我們肯定可以澄清。現在案情有了非常大的轉變,希望能夠聽聽您的高見。」
喬哈丁指著柔軟的沙發請史凱瑞坐下,但自己卻選了一張硬背椅,兩手交叉,用心傾聽史凱瑞說明他和茱迪所知道有關比利的詳情,以及這個星期天在在監獄的會面。
喬哈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當他開口說話時,相當小心謹慎地遣詞用字。「我十分尊敬柯絲薇和譚如茜,」他望著天花板,「譚博士經常為我們做部份的檢查工作,而且她也已經和我討論過這個案子。現在,因為吳可妮博士也會來這裡……」他從指縫間注視地板,「我想我沒有什麼理由不參加的。你說是在星期天嗎?」
史凱瑞只是點點頭,不敢出聲說話。
「呃……我一定要告訴你,史凱瑞先生,我對於所謂的多重人格有許多保留,雖然吳可妮博士曾在1975年來過哈丁醫院針對類似的案子做過專題演講,但我還不敢確定我是否真的相信。由於大家對她的尊敬以及其他曾經與精神科醫師工作過的人們……這麼說吧!類似這種病例,病患很可能會假裝有記憶喪失症。但是,如果譚如茜和柯絲薇也會去那兒……而且如果吳可妮博士會打從大老遠的地方專程趕來……」他站起身來,「我無法為自己或為醫院做下任何承諾,不過我會很高興能參加這次的會談。」
史凱瑞返家後,立刻打電話給茱迪。「嗨!智多星,」他笑著說,「喬哈丁要參加了!」
3月11日,星期六,茱迪前往監獄告訴比利計劃有所改變,吳可妮要延後一天才能到達。
「我應該昨天就告訴你的,」她說道,「我很抱歉。」
他全身開始劇烈顫抖,從他的表情看來,她知道她正在和丹尼說話。
「譚如茜不回來了嗎?」
「她當然會回來,丹尼,你怎麼會有這個念頭?」
「人都只會做下承諾,然後就忘了。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的,但是你必須自己也把持得住,吳可妮博士明天會來這兒,還有柯絲薇,譚如茜、我……還有一些其他的人。」
他的眼睛睜得很大。「其他的人?」
「另外一位醫生,他是哈丁醫院的喬哈丁醫師,還有蔡伯納檢察官。」
「男人?」丹尼連喘幾口氣,頭搖得很厲害,震得牙齒卡拉卡拉響。
「這麼做對你的訴訟很重要,」她說,「但是我和史凱瑞也會到場。稍等一下,我想你現在應該服一些藥物鎮定一下。」
丹尼點點頭。
她叫來警衛,要求他們帶他去候客室,她則自行出去找醫生。幾個鐘頭後,他們回來時,比利退縮在房間的一角,臉上全是血,鼻子也在流血,他用頭撞牆。
他兩眼迷惘望著她。她了解現在已經不是丹尼了,已換成了痛苦承受者。「大衛?」她問。
他點點頭,「好痛喲!茱迪小姐,傷得很嚴重,我不想再活了。」
她把他拖近身來,用手支撐他,「你絕不可這麼說,大衛,你有太多的理由必須活下去,有很多人相信你,而且你還會得到援助的!」
「我害怕被關進監獄。」
「他們不會送你進監獄的,我們為你奮鬥,大衛。」
「我並沒有做什麼壞事呀!」
「我知道,大衛,我相信你。」
「譚博士什麼時候會回來看我?」
「我已經告訴……」然後她了解,她剛才告訴的人是丹尼,「大衛,是明天,還有另外一位精神科醫師吳可妮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