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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生業已回到自己的位置,回答道:“我只是瞎猜而已,因為劉劍鋒說完之後你的表情不大對勁。”
“罷了,瞎猜都這麼准。”方醫生轉向鼻涕蟲一樣藏在椅子裡的劉劍鋒,憨厚地笑著說,“劍鋒,你很聰明,但要記住,凡事還是需要自己去檢驗,不然像今天這種尷尬的誤會將來還會有的。”
劉劍鋒壓根就不領他的情,嘀咕道:“不管怎麼說,我認定陳慶就是兇手,除了他,孫朝暉也有嫌疑。”
“你放屁!”孫朝暉激動地叫了起來,與他剛才的沉默形成了鮮明反差。
“朝暉你不要激動,大家在一起討論,劍鋒提出論點,你可以進行反駁嘛。”方醫生做起和事佬,他不希望遊戲在這兒結束,他還想聆聽畢生以及邢懷彬的意見呢。
孫朝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煩躁不安地擺擺手,瞪著劉劍鋒說:“你說我也有嫌疑,無非是因為我有作案時間罷了。但你個蠢豬別忘了,如果我是兇手,就必須先去找陳慶,然後再找到畢生,再回到包廂里來通知你們,我有作案時間嗎,蠢豬?”
“你才是蠢豬,我只說你有嫌疑,我有說你一定是兇手嗎?”劉劍鋒吼著反駁。
“真要說有嫌疑的話——”邢懷彬的目光忽然銳利起來,從孫朝暉身上挪到畢生處,“陳慶、朝暉,他們都曾回到過住所,只有畢生你的作案時間最充裕啊。”
“老傢伙,終於忍不住反擊了嗎?”畢生內心狂笑,表面上卻冷靜異常,他拍了拍桌子,“關於邢叔叔的疑問,等輪到我自述的時候自然會有答案。現在嘛,方醫生,是不是該我們詢問有關劉劍鋒一些個人問題的時間了?”
滿懷期待的方醫生點頭道:“嗯,如果劍鋒沒有別的要說的話。”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我就不相信還有人比我的推理更精彩的。”劉劍鋒雙手抱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這回最先提問的不是畢生,而是他旁邊愉快笑著的林倩兒。她手裡還拿著《本草綱目》,眼睛也沒有去看劉劍鋒,但突如其來的聲音卻格外陰冷,正因為如此才讓人忍不住汗毛倒豎:“聰明反被聰明誤,急於指認兇手的你才是最有嫌疑的。”
嘴唇發青的劉劍鋒哆嗦了好一陣,怒極反笑道:“你懷疑我是兇手?你居然懷疑沒有作案時間、沒有作案動機的我是兇手?”
“心理變態的人為什麼總是會成為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呢?”邱一禾居然也沉著聲音,“就因為他們進行的是無差別謀殺,不分對象、不分時間,如此殺人才最為讓警方頭疼,所以他們可以長期作案而不被察覺。”
“瘋子,你們兩個瘋子!”劉劍鋒幾乎快要失去耐心,暴瞪的雙目就差沒從眼眶中飛射出來。
“不可否認——”連畢生也出來痛打落水狗,“你擁有兇手的視角,你所說的這兩個字,恰恰說出了我們所有人,包括邢叔叔這個老探員在內都沒有想到過的問題。”
“什、什麼兇手視角,什麼問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劉劍鋒忽然害怕起來,因為局面上居然自己成了眾人主攻的目標。
“你說既然兇手有計劃地要殺死高翔,那就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單獨離開,這就是兇手視角,沒有身臨其境的話,普通人很難有這樣的感知。”畢生有條有理地說。
“我只是,我只不過假設自己是兇手,所以才能想到那些事情,難道這也有錯嗎?”劉劍鋒似乎都快要哭出來了。
畢生有意無意地瞟了瞟沉默不語的邢懷彬,繼續說道:“聽方醫生說,你昨晚曾經出去過,而且很久才回來?”
“是的,那又怎麼樣,我肚子餓了,出去找點東西吃不行嗎?”劉劍鋒的聲音顫抖著。
畢生追問道:“但據我所知,昨天高翔死後,船長考慮到大家的安全問題,臨時決定全船進行宵禁,通宵營業的飯店酒吧、小賣部都關門了。那種情況下你去哪兒找?”
劉劍鋒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他顧不上擦試,急促地回答:“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找了好久——”
“你找到了嗎?”畢生冷冷地問。
“沒,沒有——”劉劍鋒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覺得自己正一步一步走進對方布置的陷阱中。
果不其然,畢生呵呵冷笑兩聲:“劉劍鋒,你在撒謊!昨夜根本沒有宵禁,我們這一層三家快食店都在正常營業,你說,你究竟出去做了些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劉劍鋒手慌腳亂中碰倒了自己的椅子,“你們為什麼都針對我,我什麼都沒有做錯,你們一個個為什麼都要針對我?”
“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位林倩兒小姑娘說的有道理啊!”一直在旁觀的邢懷彬忽然嘆了口氣,“要怪就怪你自己被人抓住痛腳,現在連我都很想知道,昨天晚上你究竟偷偷溜出去做什麼。”
“我不是偷偷溜出去的,我是光明正大走出去的!你們這群不分好歹的瘋子,我,我不跟你們玩這狗屁遊戲了!”劉劍鋒尖叫著往外跑,忽然被方醫生抓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