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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孫朝暉又要發作,幸虧邢懷彬的目光一直盯著他身上,所以很快便放鬆起來。他聳聳肩,親昵地拉著邢曉菲的手,“這還真被你說中了,我的命確實不錯。”
“可惜,你的好運很快便要到頭了!”畢生忽然提高了嗓門,“昨天高翔離開包廂之後,你主動提出,要去找他回來向邢叔叔道歉,我當時就很奇怪,連我這種並不了解高翔的人都知道他絕不可能道歉,為何獨獨作為高翔密友的你卻視而不見?”
離開位置慢慢踱到孫朝暉身旁,畢生緊盯著他抽搐的臉龐接著說道:“你與高翔前後離開的時間間隔不到兩分鐘,如此短的時間內你不僅沒能找到他,反而讓在你之後離開的陳慶先回到了房間,你告訴我,你做什麼去了?你是不是選擇了最長的那條路?”
“不是!”孫朝暉喊道。
“那你走的是最短的那條咯?”畢生窮追不捨。
“我——我,我路上跟別人撞在一起發生了爭執,所以——”
“畢生你太著急了!”眼看孫朝暉開始胡編亂謅,邢懷彬插入進來道,“現在畢生你只須闡述自己的觀點,你沒有質問別人的權利,這些話你應該留到孫朝暉發言的時候再說。是不是這樣,方醫生?”
正過癮的方醫生很不情願地點點頭,提醒畢生道:“畢生,邢老說得沒錯,你還是回到自己位置上繼續發言吧。”
畢生笑了笑,低聲對孫朝暉說:“邢叔叔又救了你一次,不過你可別指望他每次都能救你。”
咄咄逼人的畢生回到座位,他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孫朝暉,而是轉換了自己的策略:“好吧,我姑且認為自己眼花吧,那個在我找到高翔之前,急沖沖從衛生間門外跑開的、極有可能便是兇手的人,不是你孫朝暉。不過,你身上的毛病太多了,多到我隨便拿出一兩個來都可以指認你為兇手。”
“別說這些有用沒用的,你還是趕緊回到正題上吧。”邢懷彬滿腹心思地說。
“好,既然邢叔叔等不及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孫朝暉最主要的嫌疑有三!第一,他用一個極為可笑的理由,主動在高翔之後離開了包廂;第二,他在去往高翔房間的途中,耽擱了至少六分鐘時間,這六分多鐘時間裡,他做了些什麼;第三,昨夜我與他攀談,他曾親口說過高翔是撞死的,當時就連我和邢叔叔都無法做出如此判斷,可他卻脫口而出。以上,便是我指認孫朝暉是兇手的原因,大家可以自行分析判斷。”畢生不無得意地躺在靠椅內,他知道邢懷彬無法對這三點提出有效的懷疑,因為在自己面前能說通的道理,在別人看來卻會產生非常不利的反效果,會讓大家都認為邢懷彬是在故意包庇孫朝暉。
果然如畢生所料,不停揉著太陽穴的邢懷彬沒有開口,而當事人孫朝暉也保持著緘默。
見無人出聲,作為法官的方醫生敲了敲桌子,儘量緩和氣氛說道:“好吧,畢生的指認就到這兒,接下來該是審問時間了,哈哈——我想大家肯定都等不及了,就連我也有很多問題想從畢生你那得到答案呢。”
“無所謂!該來的總要來的,躲也躲不過。”畢生嬉笑道,目光自然而然地停在了邢懷彬身上。
最先說話的既不是邢懷彬,也不是方醫生,而是林倩兒。她用書敲了敲畢生的腦袋罵道:“我原本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你也是榆木腦袋。”
畢生納悶地撓著頭,“怎麼了?我剛才說的不對嗎?”
“大錯特錯,錯到讓人可笑!”林倩兒用手一指邢曉菲和孫朝暉緊握的手,“邢伯伯將來可是他的岳父,岳父被自己的朋友氣得跳腳,換作是你,你還能坐得住?你不會想找理由出去透透氣?你的第一點嫌疑啊,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對於林倩兒,畢生是一點辦法沒有,只能不迭搖頭,“你剛來不了解情況——”
“你們說了這麼多,曉菲又跟我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該知道的我可半點沒落下。”林倩兒不高興地說。
畢生張大了嘴巴,“曉菲?你什麼時候跟她這麼熟了?”
“不行麼?我喜歡她,而且我們是校友。”
“你們還是校友?”
“是啊,純屬巧合,不過是個讓人高興的巧合。”林倩兒忽然又拿書敲了畢生一下,“你別打岔,你說得第二、第三點也很無聊,我都懶得駁斥你!”
“你還是駁斥我吧,免得話從別人口中出來,我聽著更難受。”畢生忽然覺得有些失落,預期中與邢懷彬的大戰就這樣被林倩兒給攪了。
“嘿,眼睛!叫你呢,別四處看了!”林倩兒指著一臉無辜的邱一禾,“從剛才起你就一直在那兒冷笑,還是你來告訴他,他有多無聊吧!”
被戲稱作眼睛的邱一禾納悶地眨了眨眼睛,尷尬地笑笑回答道:“你讓我怎麼說呀,我差不多都快相信孫朝暉就是兇手了,這還不足以說明畢生的分析是多有道理嗎?”
林倩兒皺皺眉頭,卻並沒有繼續追問,反而跟沒事人一樣,硬是拽著邢曉菲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偷偷地說:“我們出去喝點東西吧,這兒烏煙瘴氣的,都快把人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