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鵜飼跟近藤一起在凌晨三點時返回愛知縣警局。鵜飼正煩惱要不要先回家一趟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還待在現場工作的鑑識課竹田所打來的電話。後來回想起來,那通電話是第一個讓他們察覺到這件案子不單純的警訊。
應該是鵜飼一直都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的關係。當他放下話筒時,在旁邊喝著茶的近藤不禁發問。
“怎麼了?寺林那傢伙回來了嗎?”
“不,不是。”鵜飼搖頭。“是找到血跡了。”
“在哪?”
“那個實驗室里。”
“血跡嗎?咦……有那種東西嗎?”
“聽說是在洗手台。兩個門之間不是有水管嗎?是那裡產生反應的。他們好像一直調查到下水道的水管呢。”
“竹田先生真是認真啊。”近藤打趣地說。
“連那是人在洗手台流血,還是有人洗手上的血,竹田先生都已經確定了。”鵜飼邊點菸邊說明。
“那是誰的血?兇手自己的?”
“應該是吧。被害者自己並沒有流血。”
“會不會是流鼻血之類的啊?”
“是有那種可能性。”鵜飼大大地呼出一口煙後點頭說:“或許那血跡跟案子完全沒關係也說不定。不管是哪種情形,等天亮之後,再到現場附近搜查一遍吧。”
“早點把兇手找到,工作就可以輕鬆了。”
鵜飼不發一語地坐在摺疊椅上。那把椅子拿來給壯碩的鵜飼坐似乎顯得過於脆弱。每當他稍微動一下身體,椅子就會發出哀嚎般的傾軋音。
“怎麼了?居然會沉思,真不像是前輩會做的事呢。”
“你很吵耶……”
“好啦好啦。”
“兇手是受傷,還是流鼻血呢?總之,就當作他有在洗手台洗過血就是了。”鵜飼用低沉的聲音緩緩地說。
“就當作……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說這個?”近藤高聲地問。
“我是在假設。算了,總而言之,就這樣假設好了。兇手在實驗室里講身上的血洗掉,而且為了不讓屍體馬上被發現,還把門上鎖。也就是說,如果運氣好的話,兇手就可以講時間拖延到早上了。”
“嗯。”
“這個,算是很冷靜的行動吧?”鵜飼嚴肅地瞪著近藤。
“是啊。”近藤用像在強忍笑意的表情點點頭。“如果換做是一般人的話,就算是灑得滿地是血,也會儘早離開現場。而且逃的時候,應該沒有那種閒工夫把門上鎖。這樣不但會發出聲音,也不能保證不會在走廊上碰到別人。”
“是這樣沒錯。既然兇手把門上鎖,可以想見他大概是以冷靜的姿態走出去的。能夠這麼冷靜又善於心計的兇手……卻沒有回家,也聯絡不上,處於行蹤不明的狀態。”
“你是指寺林高司吧?”
“如果我是寺林的話,絕對會回到自己的公寓,乖乖地待在家裡。”
“會不會是去哪裡喝酒了?畢竟是星期六嘛。”
“不,那傢伙聽說是滴酒不沾的。”鵜飼將一條腿放到桌上,稍稍露出微笑。“這是河嶋副教授告訴我的。”
“那,有可能去唱歌吧?”
“他好像是個完全不會去那種地方的男人。”
“那麼,是因為女人囉。”
“算吧,或許就是這樣。”鵜飼微微點個頭。“我也不能斷定他沒有。”
“前輩,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啊?”近藤忍不住發出按耐不住的語氣。“今天晚上你精神倒是很振奮嘛。”
“笨蛋。”鵜飼低聲咕噥。“你稍微認真點想一想。聽好了,如果兇手是寺林的話……在那種情況下,他應該知道鎖門這件事是對自己很不利的吧?因為大家都知道鑰匙就在他手上。”
“不可能那麼冷靜吧?搞不好他突然認為裡面太快被人發現了不好,不是嗎?他一定是一時慌張就自亂陣腳了。”
“但是他還在洗手台把血跡清洗乾淨喔。你剛才不是還說這是很冷靜的行為嗎?”
“唔……”近藤癟著嘴巴咕噥一聲,看向天花板。“說的也是……”
“你怎麼前後不一?”
“到底是怎樣?你意思是說寺林不是兇手嗎?”
“我不知道。”鵜飼搖頭。事實上,接下來的部分也讓他一頭霧水,他總算感覺到案情有些不對勁的狀況了。
“就到此為止吧。是誰的血也還不知道,而且河原田先生的完整驗屍結果要到明天才出爐不是嗎?等聽完全部的檢查結果後,再來揣測也不遲。我們等情報齊全一點,再來慢慢想吧。到時候可能連寺林都找到了。這樣事情或許就能簡單解決了。”
事實上,在幾小時後,寺林高司就被人發現了。是在距離上倉裕子遇害的M工業大學命案現場將近數百公尺的地方。而且,是跟更不得了的另一具屍體在一起……
第二章 瘋狂的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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