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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是什麼?”
“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他認為自己到時候已經沒辦法講吧。”犀川以口就杯。
“沒辦法講是什麼意思?”
“就是指他人不在這裡,或者是死了。”犀川表情很平靜直視著萌繪。
“這樣嗎……”萌繪用力點頭說:“他認為自己可能會被殺,所以才把這封信交給我。他知道殺明日香小姐的兇手是誰,所以才故意留下訊息,暗示自己萬一也遇害的話……寫信的原因就是這個。太棒了!就是這樣!老師太厲害了!絕對是這樣沒錯!”
“或者那只是裝模作樣好讓你得意忘形的惡作劇而已。”
“筒見先生才沒辦法計算到我會這麼想的,反正現在也幾乎是老師在思考了,總覺得我好像成了傳達神明旨意的巫女了。”
“我有個問題想問。”犀川聳聳肩膀後說:“剛才的推論跟現實相符的概率,應該只有百分之五吧?”
“我覺得有五成左右。”萌繪稍微抬起下顎。
“其中相差的百分之四十五,就是你和我對這問題期待度的不同。”
“那老師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五,又是什麼可能性呢?”
“那只是首單純的詩,或只是想引起你注意的惡作劇。不管是哪一個,都已經非常成功了。”
“筒見先生不像是會做故意引起女孩注意這種事的人……”
“你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啊。”
“他的個性該怎麼說呢,要比一般人更超然。老師跟他見過面就會了解。”
“我已經見過他了。”
“不,應該要再多交談一下……”
“這也是你個人的觀感而已,之中也已經存在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誤差。”犀川又點上一根新的煙。
“老師剛才有說過我……不是普通的人,對吧?”
“如果他真知道自己妹妹的頭放在哪裡的話……”犀川吐出煙後,無視於萌繪的話繼續說:“為什麼不去聯絡警方呢?”
“因為他想包庇兇手。”萌繪預料到犀川會問這個問題,馬上用準備好的答案回答他。
“為什麼要包庇他?”
“因為筒見先生不希望他成為犯人。”
“是家人、朋友或戀人嗎?”
“是的。”萌繪慎重地點頭。
“是跟他關係密切,卻又讓他覺得生命遭受威脅,甚至可能會殺害自己的人?”
“嗯。”雖然有點沒自信,但萌繪還是點了頭。
“為什麼筒見紀世都先生會知道這一點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
在這時陷入沉默的犀川,很疲勞似地低頭閉著雙眼。他一隻手放在額頭上,細細的白煙則從另一隻手上的香菸飄向空中。
“筒見豐彥老師現在情況怎樣?”按耐不住的萌繪,以問題打破沉默。
“喔。”依舊低著頭的犀川回答,“雖然他樣子並沒有想像中的憔悴,但看得出他很努力地在接受明日香小姐的死。”
“紀世都先生應該也跟你們一起吧?”
“沒有。我們要打道回府時,他才剛好回家,所以我們是在他家前面碰到的。自從案發以後,筒見教授和紀世都先生好像不太常見面說話的樣子。”
“代表他是在去見父親之前把這封信交給老師的囉?”
“沒錯。”犀川突然抬起頭,看著萌繪說:“你是在懷疑筒見教授嗎?”
“是的。”萌繪輕輕點頭。“他對紀世都先生來說,是親近的家人,又是自己畏懼的對象,所以才會在去見他之前,準備好一封信以防萬一。”
“可是我認為,他是偶然才遇到我們的。”
“也許紀世都先生知道安朋哥今天會去他家拜訪。”萌繪說完便直盯盯地看著犀川。“筒見教授除了是明日香小姐的父親以外,另一個被害人上倉裕子也是筒見教授任教大學的學生。”
“你的腦袋裡,似乎都會自然而然地產生這種異於常人的想法啊。”犀川叼著香菸說:“應該是你那偏頗的讀書傾向所造成的吧。”
“不過,筒見教授有不在場證明。”
“哦……怎樣的不在場證明?”
“星期六晚上,安朋哥和筒見教授一起待在他家裡。當然啦,公會堂距離M工大很近,所以他也是有可能抽得出時間犯案。關於這一點,我下次會再跟安朋哥確認看看的。”
“那是你剛才才想到的吧?”
“嗯,沒錯。”萌繪露出微笑。“事實上,我之前一直懷疑是河嶋副教授。”
“是這樣啊。”犀川又吐了一口煙。“你的思考方法類似於牛頓法,就是將數字不停代入方程式里,再確認兩邊的值是否相同。”
“我的確是用這種先假設答案再逐項解決的方式。”萌繪聳聳肩說:“以前在計算國中數學的方程式時,我都認為這是實際上效率最好的方法,不過一定要限制答案是完全整數才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