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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一定是透過這通電話,跟M工大的上倉裕子說過話。”萌繪說。
大御坊陷入沉默好一會兒。萌繪則一邊喝著冷酒,一邊看著他的眼睛。
“你的推論跳躍得太厲害了,我有點跟不上。你心中認定的兇手到底是誰啊?可不可以先告訴我?”大御坊神情嚴肅地問。
“我不知道。”萌繪搖頭。“不過,兇手是應該認識上倉小姐,而上倉小姐對他也很熟悉的人。”
“電話是上倉小姐打的嗎?好吧,就當作是這樣好了……那麼說兇手有接電話囉?既然有接的話,就代表是兇手自己的手機,而不是明日香的。我不認為兇手會去接被自己殺掉的人的電話。”
“也不是不可能啊。如果兇手是和明日香非常熟的人,幫她接電話也不會不自然啊。”
“是這樣嗎?”
“不過,安朋哥你說的沒錯,手機是兇手自己的是可能性最高的答案。”萌繪點頭。她將玻璃杯放回桌上,雙腿交疊。“所以兇手是上倉小姐會在那種時候打電話去的人。”
“嗯,好吧,那又怎樣呢?”
“比如說……”萌繪眼珠大大地轉啊轉。“上倉小姐可能會這樣講……我剛剛去過你家,可是你不在。你到底在哪裡?我和寺林約好了,可是他還沒來。你知道嗎?”
“只要回答‘不知道’就可以結束啦。”大御坊回話。
“嗯,看來剛才的對話不行。”萌繪搖頭。“那這樣說如何……‘喂,你現在在哪裡?’”
“在我家……”大御坊回答,“這種時候被這樣問,也只能這樣回答了。”
“如果接‘我現在要去你家玩’,可以嗎?”萌繪說完露出微笑。“‘因為約好的人沒來,所以時間就空下來了’。”
“這樣不好吧……”大御坊用驚訝的表情喃喃說著。
“為什麼?”萌繪說。
“嗯,因為我剛好要出門……”大御坊回答。
“對,應該就是像這樣的感覺吧。”萌繪說完,便靠在沙發上。“電話就在這裡被掛斷了。也許他們有講到更重要的事……又或許他們做了某種約定……總之,在那通電話之後,兇手就開始感到不安了。”
“為什麼?”
“我想是因為上倉小姐發覺到什麼了。”
“然後呢?”
“兇手暫停砍斷明日香小姐頭顱的工作,先到M工大的實驗室去。”萌繪又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根據兇手的判斷,最好先跟上倉小姐見面以製造不在場證明,至於砍斷頭這件事,只要稍後再做就行了。”
“所以兇手就跑到M工大去殺那女孩?為什麼非殺不可呢?”
“因為上倉小姐發現到什麼可疑的地方吧……”
“怎麼說?”
“可能是手上有沾血之類的吧。”萌繪喝著酒。“兇手當時一定很慌張。”
“所以兇手又殺了一個人?”
“嗯,這次是用絞殺的方式。”
“可是,那間實驗室的門不是也被鎖上了嗎?”
“那一定是因為……兇手開寺林的車去M大的關係吧。寺林的車停在公會堂附近,而且兇手在他的口袋裡發現鑰匙。從公會堂走到M工大最少要花五分鐘,如果開車的話,只要一分鐘就好。”
“這代表實驗室的鑰匙也附在車鑰匙的鑰匙圈上嗎……”
“沒錯。兇手就是用那串鑰匙,在殺了上倉小姐後,把門鎖上後才逃走的。這樣做的目的,是因為他在公會堂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要儘量拖延屍體被人發現的時間。”
“在殺了上倉小姐後,兇手又回到公會堂進行砍頭的工作呀。”大御坊抽起煙來。“他還真忙呢。”
“不,當時才九點,時間很充裕,所以他應該可以很從容地做這件事才對。”
“也是啦……結果他的計劃還是不順利,特地把門鎖上,卻還是立刻被發現了。當時在公會堂的兇手,應該聽得到往M工大開去的警車警笛聲才對,所以我想他也不可能多麼從容吧。”大御坊眼睛被煙燻得眯起來。
“後來,兇手把砍下來的頭帶出去,開寺林的車子逃走了。以上就是全部過程。”
“那準備室的門要怎麼辦?兇手是怎麼鎖上的?”
“那是兇手的障眼法。”萌繪莞而一笑。“門的確是從外面鎖上的,兇手只是在第二天寺林被送上救護車時,故意偷偷地把鑰匙丟在那裡而已。也就是說,鑰匙其實並不在寺林先生身上……”
“唉,小萌啊……”大御坊在菸灰缸中揉熄香菸,慢條斯理地說:“這樣推理是行不通的。”
“哪裡行不通?”
“不可能辦到的。”大御坊用困惑的表情搖搖頭。
“咦?為什麼?”
“因為,我……有看到那把鑰匙。”大御坊用嚴肅的表情說:“喜多沒跟你說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