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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擔心,我想一切都會順利的。很可能會生一個和梭羅爾星的小人兒一模一樣的孩子。”
“我希望不是這樣,我擔保他將來會說話!”
“別對這燕子寄過高的希望,”高爾內留斯陰沉地說,“這是為他好,也是為你好。”
隨後,它又緩和了口氣說:“如果他會說話,我可就不敢保證能象現在這樣保護你了。難道你不知道最高議會現在十分警覺,我已經收到了嚴守機密的命令嗎?一旦當局了解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我和姬拉就都得被撤職,面休會成為孓身一人,面對……。”
“面對敵人嗎?”
它掉轉了眼光。我想投錯,人家已經把我當成猴類的一個危險敵人了。我感到慶幸的是高爾內留斯雖然說不上是朋友,總還是一個同盟者。
姬拉把我鋇到一座孤立的小房子裡,這兒的鑰匙只有它一個人掌管。房子不大,只有三個籠子,前面兩個都空著,諾娃住第三個。諾娃聽到了我們的聲音,本能的感到是我進來了,還投看見我,就站了起來,把胳膊伸出了欄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把臉貼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摩擦著。姬拉輕蔑地聳了聳肩膀,把籠子的鑰匙交給我,便到走廊去望風。這頭母猴的心靈是這樣高尚,感情又是如此細膩,它想到我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留下我們單獨在一起了。
我全然忘記了忘記諾娃是不會說話的。飛快地衝進籠子後,我一把把她擁在懷裡,便向她述說起來,就好象她能懂得,好象是和姬拉談話一樣。
我挨著她在稻草堆上躺下來,用手撫著我們這奇特的愛情的結晶。懷孕似乎使她換了一個人,具有了從前不曾有過的莊嚴。我的手指觸摸她的肚子,她渾身戰慄著,雙眸閃出一種嶄新的喜悅。驀然,她模糊不清地叫出了我的名字,那是以前教她練發音的,她沒忘掉,我高興極了。然而她的眼光轉而又變得晦暗呆滯,背過身去吞吃我帶來的水果,
姬拉回來了,該分手了,我跟著它走出房子。它看我心緒不寧.便一直陪我回到住地。我象弦於那樣大哭起來:“啊,姬拉呀,姬拉!”它象慈母般撫慰我,我開始向她娓娓傾訴,不停地傾瀉著諾娃不能理解的思想和感情的洪流。
好母猿!多虧了它,我才得以瞞著當局,在這段時間裡常常見到諾娃。我幾小時的等待著從她的眼神里捕捉那稍縱即逝的理智之光,在煩燥中度過了等待她分娩的幾個星期。
一天,高爾內留斯決定讓我去參觀腦外科,它把這個科說得天花亂墜。它把我介紹給主任,這是一頭年輕的黑猩猩,名叫埃留斯,我早就聽高爾內留斯誇獎過它的天才。高爾內留斯有一件要緊的事,不能親自陪我,它說:“一小時以後我回來,親自給你看實驗中的精華,足以證明以前我所講的是正確.在此之前,我想你可能願意先看看一些常規的東西。”
埃留斯把我帶進一間大廳,和研究所男4的房間一樣,排著兩列籠子。一進門,便有一股象氯仿一樣的氣睞撲面而來。果然是這種麻醉劑。埃留斯告訴我,現在所有的外科手術都是在失去知覺的情況下進行的。
埃留斯說:“你想參加手術嗎?那樣你將親眼見到病人沒痛苦。不?那好,咱們就看看手術的結果吧!”
說著,它繞過那間發著刺鼻氣味關著門的小房間,帶著我走向囚籠。第一個籠子裡面是一個年輕男人,相當漂亮,但異常削瘦,半坐半躺在地鋪上。他的鼻子下面放著一盒人人都愛吃的甜稀飯,可是他木然凝視著,毫無反應。
腦外科主任說:“這小伙子已經二十四個小時沒吃東西,餓極了,可是面對食品毫無反應。幾個月以前,我們給他旅行了切除部分前腦的手術,從此,每次吃飯都必須強迫他。你看他多瘦啊!”
它向一個護士做了一個手勢,護士走進籠子,把年輕人的頭撳到食盤上,這個人才開始舔吃食品。
“這不過是最平常的,那邊的更有意思,我們對他們的大腦皮層的不同部位施行了手術。”
我們走到另一排籠子邊,那裡關著各種年齡的男人和女人,每個籠門上都掛著一塊牌子,極詳細的記載著他們每個人所進行的手術。
“大腦皮層的有些部位是屬於先天性反射,其它部位則是後天性的,比如,這一個——”
這個人的牌子上寫著他的大腦枕葉舶一部分全部摘除,他巳辨不出物體的距離和形狀。一個男護士走近他,他便做出一連串混亂的動作,在他前面放一根棍子,他走路時都不知道躲避。相反,給他一個水果卻能使他激動,恐懼地遠遠躲到一邊。他甚至於抓不到籠子的鐵欄杆,只是捏緊拳頭抓著空無所有的東西。
黑猩猩眨著眼睛說:“原來這是一個相當聰明的人,我們曾經把他訓練得很出色: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一定條件下服從簡單的命令,解決過一些相當複雜的問題,井學會了使用兒件最低級的工具。可是,現在他把受過的教育忘得一千二淨,忘記了名字,什麼也不幹了,成了最愚笨的人之一。這一切,都是因為給他做了一次特別細緻的手術:腦葉切除術。”
這隻黑猩猩裝腔作勢地炫耀的“成績”,令我噁心。我看到一些人部分或全身癱瘓,另一些人則被奪去了視力。還有一個年輕的母親,埃留斯說她原來具有極強的母性,由於做了頸部大腦皮層手術,這種本能全部消失,她的嬰兒一挨近她,她就粗暴地推開。對我來說,這實在太過分了,我想到即將當母親的諾娃,憤怒地握緊了拳頭,正好埃留斯帶我走進了另一問房間,才使我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