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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能。元冉喜歡玩,但他卻連陪在她身邊看她玩鬧都做不到,他拋不下父親,拋不下妹妹,拋不下這整個姜府。
何況他現在還與姜夫人陷入了僵持階段。若是元冉嫁進來,若是他稍有不慎輸了……憑姜夫人的性子,到那時候誰能說清會有什麼下場?她嫁給他,說不定連一天好日子都享受不了。
所以他怯了,畏了,退縮了。姜鴻吶吶道:「你不該糾纏我。」
「誰說不該?」元冉的眼睛很漂亮,比他們從前夜晚一起仰望星空時看到的星星還亮,「我就要喜歡!」
姜鴻在她孩子氣的執拗前一敗塗地。他沉默良久後,下定了決心:「你等等我,好麼?」
為了元冉,他必須先安排一些事,才能放心地把元冉娶回來。
元冉呆愣了片刻,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一瞬間驚喜之下,她向姜鴻撲去。
兩人互通情誼後,難分難捨地聊了好多話,把這些日子裡對對方的思念都一併告知了去,元冉才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
一回了屋,她立時用被子捂住了臉,黑咕隆咚里,她的臉紅到發燙。
想想姜鴻剛剛一臉認真地懇切說出讓她等他,元冉克制不住啊地喊出了聲,連忙捂住了自己跳動過快的心臟。
她當然會等他的呀。元冉傻乎乎地笑著,心裡滋生出無盡的期待。
席府里
席景許正在招待他的一位舊朋友。這位客人本來常居他鄉,初來京城便聽說了席景許如今的威望,立時前來投奔。
兩人正朝席景許的院子走去,看見姜艾路過時,客人立即雙眼一亮,忙喚道:「嫂嫂好。」
此言一出,幾個人的臉色頓時奇怪起來。
席景許笑笑,並不打算解釋,只自然接道:「阿艾。」
姜艾掃了一眼他後,沒搭理,淡淡告知:「稱呼錯了。」說完,她就冷著臉甩袖走人。
席景許笑笑,也不氣惱。他現在看姜艾就如囊中之物,耍點小脾氣怎麼了,反正早晚也是他的。
客人惶恐:「是我說的哪裡不對嗎?」
他來這一趟可不是為了惹惱席景許的。他不清楚之前發生的事,本來看姜艾已在席府里,他還以為姜艾與席景許已經成婚了,可怎麼好像說錯了話?
「沒有。」席景許朗聲而笑,伸手拍撫了下客人,「這是阿艾她害羞呢。」
席景許神態自信,似有深意道:「沒關係,你等過些時候就可以叫了。」
客人見席景許心情愉悅,這才放下心來,誠信祝賀道:「那我就祝景許你得償所願了。」
兩人互相對視,默契一笑,誰也沒有注意到席衍回頭幽幽盯向他倆,眼裡出現瘮人的冷意。
五日後,席景許派去找席衍麻煩的人都愁眉苦臉地回來了。他們本來自詡自己讀了不少學問,對付一個席衍不是輕而易舉的事,誰知無論他們施展多少手段,都沒給席衍名下的店鋪造成任何損失。
席景許狠狠咬牙道:「他的運氣還真好。」
「可是公子,」有人顫顫巍巍問,「他的每個店鋪看起來都經營良好,這不可能都靠運氣吧?」
席景許一愣,隨即酸溜溜道:「那一定是他用銀子填上虧空的,他席衍身後王妃等人都是財大氣粗的主,不能說他本人有什麼本事。」
至於席衍可能根本沒賠?這個設想在一開始就不存在於席景許的腦海里。他派出去的人各個都有真才實學,怎麼可能鬥不過席衍一個草包?
席景許咬咬牙,頗覺心痛。為了對付席衍,他也已經投進去了很多銀子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回報。
但是只要一想席衍的損失應該比他更大,席景許又忽然覺得這點損失也不算什麼了。想想之後可能得到的回報,席景許沉了沉氣道:「繼續。」
「是。」
忽有書童匆匆進來,急切道:「公子,三皇子正在找您呢。」
又有何事?席景許疑惑,不敢拖延,連忙散了門客,匆匆去了三皇子府邸。
一進門,就見三皇子急得在屋裡抱著臂團團轉。
三皇子這些日來一直依靠著席景許出謀劃策,早已將他視為心腹,此時一見席景許來了,忙鬆了口氣,將心中煩擾和盤托出:「景許,你說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找見雲鶴居士,他該不會是已經離開京城了吧?」
要他說,如果雲鶴居士徹底歸隱了山林還算好事,最怕的是雲鶴居士已默默被其他皇子招攬。
三皇子為此心驚膽戰了好久,恨不能讓人掘地三尺把雲鶴居士給找出來,可明明京城就這麼點大,卻遲遲找不到人。
席景許咻然冷了臉色。又是雲鶴居士,哪怕他為三皇子日夜出謀劃策,哪怕他的策略已經對三皇子益處頗大,可三皇子嘴邊還是念叨著那雲鶴居士。
雖說席景許以前也曾將雲鶴居士視為自己的對手,可那只是文壇上的針對,今時不同往日,他席景許早已不只單單是一介文人了。
像是尋常的文人,能給三皇子提供這麼多的幫助嗎?他雲鶴居士不就只會填些詞作些畫,怎麼就值得與自己相提並論了?
席景許的努力沒有白費,如今在三皇子門下他已積攢了一批自己的人脈,終於可以堂而皇之地表達自己的不喜:「招不到就招不到,我就不信還必須有他才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