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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壓不住心中成倍增長的野心,陳白鶯心念一轉,試探道:「母親,既然那姜艾如此令人生恨,不若使些小法子懲戒一下?」
「法子?」席大夫人心中一動,慢慢看了陳白鶯一眼。
看出席大夫人已被自己說動,陳白鶯強自按捺下心中激動,擺出一副只是為她分憂的神情,緩緩啟唇道:「不若給小叔院子裡塞個姑娘……」
陳白鶯此時已被嫉妒填滿心間。這些日子以來,她能感受到席景許對自己日益冷淡,可卻偏偏聽到了世子院裡傳來的歡聲笑語,嫉恨的心情恍若一個貪婪的鬼怪早已啃噬進她的骨髓。
昔日她與席景許情深意切,被眾人贊為一對恩愛夫妻,而姜艾和席衍的親事簡直是京中人的笑柄。如今他們二人感情漸淡,憑什麼姜艾和席衍反倒是日益親密起來?
陳白鶯越過得不幸福,就越看不得他人過得舒服自在。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納妾,她父親就是個經常往家裡塞人的性子,她娘親多年來為此以淚洗面卻也無計可施,這絕對是個離間的好法子。
然而這個她認為絕妙的主意卻遭到了席大夫人的堅決反對。
「不妥!」席大夫人想也不想地搖頭拒絕道,「那席衍不會給我面子,怕是會直接把人從院裡扔出來。」
以為她沒想過這法子麼?席大夫人自席衍成年後,就想過用女子帶偏席衍的性子,然而席衍素來不喜他那院子進了生人,無論她找來多麼美麗的女子都未成功。在多次嘗試後,席大夫人只能偃旗息鼓了。
竟是這樣……陳白鶯眼裡結出片片冷意,她緊咬下唇。這就更讓人嫉妒姜艾了。
陳白鶯的心中更想搞破壞了:「那母親,可曾想過下藥毒害一事?」
「下藥?」席大夫人眉尾一揚,示意陳白鶯繼續道明。
「對。」陳白鶯嘴角輕輕扯起抹笑,瞧著讓人心裡發涼,「說來也怪,明明多年來在母親的管理下,席府都很安穩。可她姜艾一上台,竟然如此疏忽大意,毒死了席府幾十個下人。」
陳白鶯笑靨如花,輕輕吐句:「母親您說,下人們可還敢讓姜艾管這個家?」哪怕她姜艾再如何得人心,也會有無數下人圍攻她一人吧?為了拉下姜艾,陳白鶯竟是絲毫不顧這幾十條人命。
席大夫人恍然合掌,讚許地看了一眼陳白鶯:「白鶯不愧為賢內助,果然聰慧無比。這可真是為母親想了個好法子。」
到時候,他們大房只需坐山觀虎鬥,就可輕而易舉地從姜艾手上收回權柄。
陳白鶯微微一笑,恭敬地遞上一杯茶:「母親繆贊。」
二人氣氛和諧地將這計劃完善了個大概,陳白鶯才回到自己院中。
一想到這近在眼前的世子之位,陳白鶯屏了屏氣,又是主動去尋了席景許。
席景許一見陳白鶯,心中就已開始升起不耐。她在這短短几日內三番四次地來找過自己,他早已經弄透了她的意圖。定是又來勸自己去做三皇子的謀士。
席景許是真心不想摻和到這檔子事中,然而不知為何,他卻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場。這些天閒暇時候,他甚至還主動盤算起三皇子的勝率。
他明明清楚三皇子沒有根基,可對方給出的承諾實在是讓人無法拒絕,說不定真的是三皇子上位呢,到時候姜艾……
陳白鶯溫柔哄勸的聲音打斷了席景許腦中想法:「景許,你看這又是三皇子送來的禮物,瞧著就誠意十足呢。」
席景許囁嚅著,他本是想斥責陳白鶯隨意收禮,可到底顧忌著陳白鶯身後站著的三皇子妃,最終還是又把話吞了回去。
陳白鶯又因想著日後要巴著席景許,所以巧笑逢迎刻意討好。兩人分明隔閡漸深,然而面上反倒是比之前更親近了起來。
心中堅定的想法日益鬆動。席景許在心中鬥爭了許久,終於還是狠下了心道:「你別說了,我是不會去投靠三皇子的。」
然而不同於之前直截了當的語氣,他這次的語調猶猶豫豫的。
陳白鶯看看席景許顫抖的眼睫,無聲地輕笑了瞬,也不再多言。就快成功了。
席景許逼著自己儘快轉移注意力。他想起近來席衍和阿艾關係日益密切的傳聞,心中頓時急切起來。
席景許眼神一暗,眼底幽深莫測。可是阿艾近來一直避著自己,就算自己刻意接近,她也冷言冷語,有時候惹急了,甚至還會請出家法來。
這可怎麼辦……也許他該去跟席衍說說?想想席衍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席景許有一瞬間的退縮,然而他又給自己鼓了鼓勁兒,努力理直氣壯起來。
對,是該找小叔談談了。明明自己才是和阿艾青梅竹馬地長大,相識了十數年,憑什么小叔要橫插一腳?
小叔那個人左性邪氣,哪裡配得上阿艾。
第32章 事發
時光又晃晃悠悠地往前流走了幾日。近來無事發生,席府表面上一切風平浪靜。
自天冷以後,姜艾就在書房點了火爐子,裹了厚毯子,捻著小點心吃吃,再隨手翻過幾頁書,端是悠然自得。
正看得開心時,唐七月來了。
姜艾賴在大毯子裡不起身,一見到唐七月,立時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也不看什麼書了,忙問道:「最近這段時日你都去哪了呀,怎麼都看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