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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餐,”伯利好像非常贊同這個主意,“已經餓了這麼長時間了。吃頓便餐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實際上,如果我們現在是在我們自己的地球而不是在你們這裡的話,這個時候正是我們吃午飯的時間,而且是在最好的餐館裡吃午飯。”
“奇境和午餐,”巴恩斯坦波爾想,人這個東西,不管在什麼地方都需要吃飯。他確實感到餓了,況且,他呼吸的新鮮空氣本身就是很好的開胃品。
烏托邦人好像對這些話感到很新奇。“你們一天吃好幾頓飯嗎?你們都吃什麼”?
穆什把眼鏡摘下來,隨便說到:“噢,當然了,她們不是食素者。”
他們都餓了,他們的面部表情都流露出這一點。
“我們都習慣於每天吃好幾餐,”伯利說,“也許我應該把我們的食譜給你。我們的飲食習慣可能會同你們的有所差別。通常,我們先在床邊喝一杯茶,吃一片夾黃油的麵包。然後再正式吃早飯。”他接著把他一天的烹調過程進行了簡單總結,清楚地列舉了非常誘人典型的英國式早餐。雞蛋要煮西分半鐘,時間不能長也不能短;吃午餐時要喝點淡酒或茶。午餐不僅僅是一頓飯,更重要的是,它還有很強的社會性;晚餐時不時需要別人的幫忙。這些很有條理的論斷,即使是眾議院的人也會很有耐心地聽下去,輕鬆、愉快而且一本正經。在他說話時,那位烏托邦女人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們所有的人都這麼吃嗎?”
伯利看了一眼他的同夥。“我不能替那位先生回答這個問題,他是……”?
“巴恩斯坦波爾……是的,我基本上也是這種吃法。”
不知為何,烏托邦女人朝他笑了笑。她有一雙非常美麗的棕色大眼睛。儘管他喜歡她笑,但他本希望看到她以這種方式笑。
“你們睡覺嗎?”
“根據情況每天睡六到十個小時,”伯利回答說。
“你們做愛嗎?”
這個問題使地球人感到疑惑不解,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是驚詫不已。一時間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巴恩斯坦波爾的腦海里產生了一種奇妙的預感。
伯利先生用他的聰明才智和當代領導人所特有的含糊其詞的語言打破了僵局。“不經常這樣做,我肯定,不經常做愛。”
那個穿長袍的女人好像在一瞬間把這個回答思考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
“我們一定要帶你們到某個地方,就這些問題,我們雙方可以好好談一談,”她說,“很明顯,你們來自一個很寄怪的星球,我們可以一起交流一下思想和知識。”
4
從上午十點鐘開始,巴恩斯坦波爾穿過斯洛之後一直在這主幹道上行駛。現在是下午一點半,他卻在這奇境中邀游,幾乎把自己的地球給忘了一半。“太棒了,”他不停他說,“太棒了,我早料到我會有這麼一個美好的假期。但是這個,這個……”
他對美夢所帶來刻骨銘心的歡樂感到無比的幸福。他從來沒有體味過一個探險者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所感受的快樂,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自己也能親身經歷這種冒險。僅僅幾周前,他還為《自由主義者》寫過一篇“探險時代終結”。佩弗對他這篇沒有特殊目的而令人意志消沉的文章感到非常滿意。現在,想起這篇文章帶給他的榮譽,他感到有些內疚。
這幫地球人被安排分乘四架小飛機。巴恩斯波爾和阿莫頓神父同乘其中一架。當飛機升入空中後,他回頭看到,兩輛輕便卡車很輕鬆鬆地就把他們的車和行李提了起來。每輛卡車都伸出一對閃閃發光的長臂,像護士舉起嬰兒一樣把車舉了起來。
按照地球人的飛行安全標準,巴恩斯坦波爾感到他們的飛機飛得太低了,有時飛機穿梭於樹叢之間,而不是樹叢之上,儘管他們對這種飛行的安全有所擔心,但如此這樣,他們可以仔細地欣賞地面的風景。在旅行的開始階段,他們看到的是牧場和正在吃草的奶牛,以及土地上色彩斑斕的植物。巴恩斯坦波爾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植物,一條條統蜒的小路從翠野中穿過。這可能是些步行路和用於騎自行車的路。偶爾也能看到兩邊長滿鮮花和果樹的寬闊大路。從地面上看不到幾座房屋,根本就沒有城鎮或鄉村。房屋體積的大小也迥然不同,從一座座孤立的小房子到一群群塔樓,它們各自都有不同的建築風格。巴恩斯坦波爾把這些小房子看作是非常典雅的度假別墅,或者是些小小的神廟,而那一群群的塔樓使他聯想起鄉村大別墅、大農場或者奶製品基地。偶爾能看到有人在田間勞作,還有的人乘車或步行在田間來回穿梭。總地看來,這是一片人口稀少的土地。
他們突然發現,飛機就要飛越一座座高大的雪山。雪山的突然出現使他們完全相信,這裡確實不是溫德塞。
一大片金色的玉米地代替了綠蔥蔥的牧場,植物的種類也更加多樣化。在山的朝陽坡有一大片葡萄園,園工的數量和建築物的風格都與剛才見到的有所不同。這個小小的飛行中隊穿過一座大峽谷,又飛向峽口,這樣以來,巴恩斯坦波爾能夠仔細欣賞高山的風景。首先進入眼帘的是栗樹林,最後是松樹林。巨大的葉輪機橫跨在山洪之上,南邊豎立著一座座很長、很矮,還帶有窗戶的建築物。這很可能是一座工廠。一座設計大方,造型異常優美的高架橋與一段有坡度的路巧妙相連,最後通向峽口。他注意到,高原上人口的數量明顯比平原地帶多出很多,但是,同地球上相對應的鄉村數目比,這裡的人口數量確實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