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
「這就是我們最初的分歧。」李暮道,「我希望整改企業,但這樣會降低效益,並且需要大幅裁員,而他覺得必須要對員工負責,所以就這樣越走越遠。」
「也就是說,」寧悠皺起眉頭道,「對環境友好,等於對人不友好;對人友好,等於對環境不友好?」
「差不多吧。」李暮無奈地呼了口氣,「我知道我們的分歧來自哪裡,所以我可以理解他為什麼這樣做。」
如果換作寧悠,他也會覺得頭疼,一邊是企業的效益,一邊是污染的環境,的確難以做出抉擇。
但話說回來,既然排放量已經違規,那即便很難捨棄效益和員工,也應該遵守社會規則才對。
「或許你覺得他唯利是圖。」李暮又道,「但他畢竟是我親哥,而且有時候他是迫不得已,是社會環境把他逼成了這樣。」
不對。
寧悠的腦子裡立馬冒出了這個想法。
像李朝這麼城府深沉的人,他的關鍵詞應該是運籌帷幄,而不是迫不得已才對。
就像在抽菸一事上撒謊,也根本沒有到迫不得已的地步,只是他自己想要營造出一個完美人設。
「你剛問我,我哥不把公司給我,我會不會討厭他。」李暮突然說道。
「嗯。」寧悠點了點頭。
「你可以換一個問法。」李暮說著看向寧悠,「如果我哥要跟我爭你,那答案是會。」
第30章 黑馬騎士
回到山上的小木屋裡,寧悠把李暮的大紅花掛在了牆上。
小木屋裡都是一些現代化家具,乍一看,這朵大紅花顯得格外不和諧,就好像在性冷淡裝修風格的屋子裡,貼上了自家孩子的獎狀一樣。
李暮不禁覺得好笑,他總算明白為什麼他會看錯寧悠的年紀,因為這位「小公主」有時候真的很不「大人」。
無時無刻不感到新奇,對所有事物都想要嘗試,若是回到城市,回到他自己熟悉的環境當中,也不知他還會不會這樣充滿活力。
暫時不去想這個複雜的問題,李暮把28寸的大行李箱拎進起居室里,問寧悠道:「要我幫你收拾嗎?」
「不用,我自己來吧。」
寧悠滿意地從大紅花上收回視線,半跪到行李箱旁,從裡面翻出了不少東西。
他把兩套情侶睡衣放到小床上,對李暮道:「黑色的是你的,白色的是我的。」
李暮拿起黑色睡衣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大小正好合適。
寧悠又翻出情侶拖鞋、情侶咖啡杯、情侶手機殼……在小木屋裡轉來轉去,把這些東西放到該放的地方。
當寧悠第無數次在李暮面前走過時,李暮終於忍無可忍地把人拽進懷裡,咬著他的耳朵問:「你到底要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寧悠正收拾得起勁,一下被打斷還有些發懵,他抬起下巴,看著李暮問:「等什麼?」
「我今天的事已經做完了。」李暮暗示道。
「那你可以先去準備晚飯。」寧悠說道,「我還要把衣服掛進——」
後半句話淹沒在了李暮的深吻里,霸道的舌尖撬開寧悠的牙關,像是在控訴他不解風情的行為。
或許是先前還得去山下開會,李暮在廚房對寧悠的親吻時時不忘克制,但這一次不同,他把寧悠牢牢摁在地毯上,不允許他有絲毫反抗。
「唔,你等等。」寧悠艱難地找回呼吸,看著李暮的鬍渣問,「你幾天沒洗澡了?」
李暮沒有回答,作勢又要吻過來。
這下寧悠直接偏過腦袋,不讓李暮親他,抗議道:「你住了兩天院誒。」
寧悠最多可以忍受李暮三天不洗澡,但這不包括住院的情況。哪有人剛出院回家,都不做一下清潔,就直接開乾的?
「必須洗澡嗎?」李暮皺著眉頭問。
「當然。」寧悠目光堅定地揚著下巴,在這一點上絕不退讓。
「行吧。」李暮妥協地呼了口氣,盤腿坐到一旁,用眼神示意自己左手胳膊上的紗布,問寧悠道,「這我怎麼洗?」
這的確是個問題。
寧悠沒有猶豫,道:「我來幫你洗吧。」
本來從錦市飛來哈納斯,寧悠就不是為了「殉情」,而是為了照顧病人。
寧悠從廚房搬了一把椅子去淋浴房裡,並且換上了他帶來的情侶人字拖。
挽好衣袖和褲腿,另一邊的李暮正好脫光身上的衣物,寧悠光是看了一眼李暮,就忍不住臉紅了起來。他眼神迴避地說道:「你來這裡坐好,把左邊胳膊舉起來。」
李暮乖乖照做,只是他沒想到,他剛一坐下,寧悠就拿毛巾蓋到了他的腿上,把他給遮了個嚴嚴實實。
「你的傷口不能沾水,左手千萬不要放下來。」
寧悠說著用花灑沖洗起了李暮的身體,明明水溫開得不低,但不知為何,李暮的皮膚似乎比水溫還要燙人。
手滑過古銅色的胸膛和上腹,皮膚的起伏讓寧悠的腦海中不合時宜地出現了親密的畫面。
他咬了咬舌尖,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他現在正在照顧病人,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渾身都散發著誘人的荷爾蒙,讓寧護工的工作進展得無比艱難。
「寧悠。」李暮突然叫了一聲。
「嗯?」寧悠從蓋著大腿的毛巾上回過神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