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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悠臉一紅,膽怯地把手收了回來。
他確實沒理由把手伸進別人的口袋裡去,不過就在他的手即將離開李暮的口袋時,一隻大手突然包裹住了他的手背,然後就那麼自然地牽起了他的手。
「不冷就放外面。」李暮垂下手臂,牽著寧悠的手道。
寧悠夾著的手肘放鬆下來,只是下巴還是藏在衣領,嘴角勾起了愉悅的弧度。
回到山上,李暮開始準備午飯。
寧悠拿著手機把小木屋拍了個遍,不少畫面中都出現了李暮做飯的身影。
糙漢配圍裙,越看越好看。
寧悠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順口溜,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明明不修邊幅的鬍渣是他最無法忍受的男性特徵之一,結果現在看著卻莫名變得順眼起來——當然,放在別人身上寧悠還是不行。
回想到嘴唇碰到鬍渣的觸感,刺刺的,麻麻的,寧悠的心底里冒出了一種貓爪子撓過般的心癢。
他來到李暮身後,說道:「李暮,我想洗澡。」
中午是一天之中氣溫最高的時候,這個時候去洗澡不用擔心會挨凍。
李暮回頭看了寧悠一眼,道:「去啊。」說完又專心揮動手裡的鍋鏟。
其實寧悠還有另一件事想徵求李暮的同意,不過看著李暮那副心無旁騖的樣子,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然後悄悄地來到衣櫃邊,拿走了李暮的格子襯衫。
電熱水器的蓄水量有限,寧悠幾乎用光了最後一滴熱水。
等他洗完澡從淋浴房出來時,李暮那邊已經做好了午飯,正在收拾廚房台面。
擰乾抹布,用香皂洗乾淨手。眼看著李暮即將完成手裡的工作,寧悠趕緊把自己的衣服放到起居室里,然後來到玄關的台階邊上,靜靜地等在那裡。
「洗好了就過來……」
「李暮,我想借一下你的衣服穿。」
李暮的後半句話沒能說完,因為他剛一轉身,就見寧悠穿著他的格子襯衫,雙腳赤裸地踩在地毯上,正小心翼翼地期待著他的反應。
好一招先斬後奏。
「你自己的衣服呢?」李暮脫下圍裙,朝寧悠走去。
「穿了兩天了。」寧悠眼神閃躲地說道。
這不是寧悠第一次穿李暮的襯衫,但有意跟無意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無意是就算被人穿了襯衫,李暮也沒脾氣,而有意是天鵝使了壞就該受到懲罰。
李暮托住寧悠的臀部,把他抱到餐桌邊緣坐下,雙手撐在他的身側道:「大小姐,你是不是沒有勾引過人?」
「啊?」寧悠以為自己做了什麼拙劣的事,一下子變得緊張無比。
「你這不是勾引,」李暮頓了頓,「是白給,你知道嗎?」
寧悠的臉上泛起了兩團紅暈,他確實不擅長這種事,只是沒想到在李暮眼裡看起來會那麼低級。
「把褲子穿上。」李暮說著就直起身子,作勢要離開。
寧悠趕緊用小腿勾住李暮的腰,慌忙地問道:「李暮,你對我沒有感覺嗎?」
他能夠感受到,兩人之間是有火花的。但不知為何李暮卻不像他那樣,想要彼此親近。
李暮的雙手又重新撐到寧悠的身側,他看了寧悠一陣,最後無奈地說道:「不是。」
「那為什麼你,」寧悠問道,「這麼理智呢?」就像兩人的辯論,李暮總是遊刃有餘。
李暮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雙眼放空地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這才收回視線,緩緩開口道:「……因為我不想捨不得你,可以嗎?」
陷得越深,抽離的時候就越痛苦。
寧悠是離開的一方,他會回到另一個環境中,有足夠多的事物讓他分心。忘掉李暮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到頭來,這次經歷說不定就只是一次普通的旅遊回憶。
而李暮不一樣。
他是被離開的一方,他生活的地方,他工作的地方,都有寧悠的影子。他已經可以預感到,他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來適應寧悠離開後的日子。
兩人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因為對於寧悠來說,這裡只是他人生中一個意外的插曲,然而這裡的一切卻是李暮的全部。
寧悠聽懂了李暮話里的意思,他有一瞬間的退縮,但私心還是讓他小聲說道:「可是我想你捨不得我。」
「你知道你有多壞嗎?」李暮說道,「把合照留給我,是希望我每天都想你?」
「不是。」寧悠搖了搖頭。
「我不會忘記你的樣子。」他看著李暮道,「但是我怕你會忘了我。」
寧悠真的太不會隱藏他的情緒了,什麼都敞開來說,哪怕使壞也是一樣,就好像篤定了李暮會寵著他似的。
李暮眼色一沉,再也不想克制,用力咬上了寧悠的嘴唇。他撬開緊閉的牙關,貪婪地汲取空氣,直到寧悠發出快要窒息的嗚咽,他才不舍地鬆開了寧悠。
「還吃飯嗎?」李暮喘息著問。
寧悠搖了搖頭,眼角浮現出一抹艷紅。
李暮把寧悠抱到床上,解開屬於他的襯衣紐扣,讓白天鵝毫無遮擋地暴露在他的眼前。果然就如他所料,壞天鵝沒有穿遮羞布。
兩人肌膚相貼,形成鮮明的色差,粗糙的大手在白嫩的皮膚上遊走,所到之處是無法澆滅的火熱。
寧悠預感到了即將發生的事,他一邊隱隱期待,一邊用手撐住李暮赤裸的胸膛,道:「李暮,你沒有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