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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知道李暮絕對不會稀罕他的錢。
「別想那麼多。」李暮道,「要下去玩嗎?」
兩人正好走到了一片淺灘邊上,白色的細沙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看著眼前的風景,寧悠發現他想得確實有點多。他習慣一步一步地解決問題,但實際上他和李暮之間根本就不存在問題——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他有什麼立場去希望李暮回到城市生活?
反過來看也是一樣。
他和李暮認識不過四五天的時間,他也不可能腦子一熱,就放棄現有的一切,跑來山林里隱居。
城市和山林之間的距離,就是他和李暮之間的距離,拋開這個距離不談,其他談什麼都是空想。
所以果然還是像李暮說的那樣,別想那麼多。
短短一天的時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放鬆下來,認真享受,才是對這寶貴假期的尊重。
踏入淺灘需要邁過一個橫倒的枯木,寧悠學著李暮那樣,把鞋襪脫在枯木邊上,接著踩著細碎的白沙,來到了李暮身邊坐下。
雙腳伸入湖水當中,首先傳來的是沁人的冰涼,但適應之後就只剩下湖水的柔和以及陽光的溫暖。
「你知道嗎?」李暮將雙手撐在身後,「這湖裡有水怪。」
「啊?」原本還舒適愜意的寧悠立馬將雙腳收了回來。
他曾聽說過哈納斯湖裡有水怪的事,但他只當那是一個傳說,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水怪會把湖邊的牛羊拖走,在湖的下游還曾出現過牛羊的屍骨。」李暮道。
寧悠看了看李暮伸在湖水裡的雙腳,又看了看他一臉淡然的模樣,說道:「你在嚇唬我。」
「真有水怪。」李暮笑了笑,「不過有科學家推測那是一種巨型哲羅鮭。」
「魚嗎?」寧悠道。
「嗯,長達十幾米的食肉魚。」李暮道,「不過這裡淺,比較安全。」
淺灘一直往湖裡延伸,水下還有好長一截。寧悠又把雙腳伸入了湖水中,輕輕擺動,把水波送到李暮那邊。
白天鵝的戲水方式都那麼柔和,李暮自然不會配合,他傾身上前,舀起一捧水,潑在了寧悠臉上。
寧悠直接懵住,瞪著李暮道:「你怎麼把洗腳水潑我臉上啊?」
李暮:「……」好吧。
兩人又坐了一陣,天上的太陽愈曬愈烈。
李暮站起身道:「往前走嗎?」
寧悠應了一聲「好」。
兩人的鞋襪放在枯木那邊,李暮踩著白沙走了過去,接著坐在枯木上,用手拍掉沾在腳上的白沙,穿上了鞋襪。
但寧悠卻犯了難。
兩人的雙腳是濕的,踩著白沙過去,只會讓腳上裹滿沙子——就像李暮那樣。李暮倒是無所謂地拍掉了這些白沙,但寧悠卻總覺得不舒服,他不想讓雙腳沾上沙子。
「還不過來?」李暮穿好了鞋,坐在枯木上問寧悠道。
寧悠做了一番心裡建設,安慰自己這些白沙並不髒,但最後他還是沒法忍受腳上裹滿沙子的感覺,抿了抿嘴唇,對李暮道:「李暮,你幫我把鞋提過來。」
「我還給你提鞋?」李暮簡直覺得好笑,「你真當我是你僕人?」
「我不想踩沙子嘛。」寧悠小聲道。
李暮沒脾氣地呼了口氣,接著站起身朝寧悠走去,只是他的手上並沒有拿寧悠的鞋子。
寧悠正覺得奇怪,李暮是不是忘了拿鞋,而這時李暮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彎腰把他橫抱了起來。
兩隻腳丫離開水面,帶起了一長串晶瑩的水珠。
李暮把寧悠抱到枯木上坐下,接著坐在寧悠身邊,把寧悠的雙腳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他拉開外套拉鏈,扯出格子襯衫的衣擺,替寧悠擦起了腳上的水珠,左腳先擦乾淨,他又拿過襪子替寧悠穿上。
寧悠將雙手撐在身後,一動不動地看著李暮,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沸騰。
就像開水壺發出鳴叫的聲音一般,寧悠的腦子裡也響起了吹口哨的聲音,讓他莫名想要做一些出格的舉動。
左腳還在李暮手裡,寧悠試探性地伸了伸右腿。
他的本意是想將右腳抵在李暮的胸膛上,但他到底不太熟練,抬腿的力道用得不對,因此他的右腳無意間踩到了李暮的腹肌上,而腳後跟好巧不巧地碰到了那個野生物種。
糟糕。寧悠心想。
他的臉頰上浮起了可疑的紅暈,但他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讓腳後跟繼續踩在那個野生物種上。
李暮停下手裡的動作,抬起眼眸看向寧悠。
這隻白天鵝果然不會偽裝,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全都從那緊張的神情中暴露了出來。
李暮捏住寧悠的右腳,重新放回膝蓋附近,道:「不可以使壞。」
寧悠從來都是個聽話的好學生,但這一次他不想聽話,李暮剛鬆開他的右腳,他便又伸長了腿,這次不偏不倚,整個腳掌踩在了那沉睡的野生物種上。
真的好大哦。
寧悠心想,又軟又大。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眨著大眼睛看著李暮道:「可是……如果我想使壞呢?」
李暮沒有接話,直直地看著寧悠。
寧悠正微微收著下巴,以一種從下往上的視線看著李暮,眼裡滿是不安的情緒,卻又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