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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什麼試,剛剛不是試過了嗎?”張晴一臉不耐煩。
“再試試吧,很快的。讓我看看究竟是不是你聽錯了。”小林向張晴攤開了手。
張晴有點不情願,但最後還是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了她手上。
“快點快點。”張晴催促。
小林撥通了自己的手機號,不一會兒,她耳邊就傳來熟悉的手機鈴聲,但當她放下手機,聽到的卻是一陣陣《菊花香》的電子音樂。張晴扯了扯她的衣服。
“聽見沒有?”張晴小聲問。
“噓……”她將手指放在唇邊。
兩人站在原地側耳傾聽。手機鈴聲很輕,但也很清晰,是從她們身後大約五、六米的大堂里傳出來的。她們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朝大堂快步走去。
小林一邊走,一邊想,手機為什麼會鈴聲大作?兇手為什麼要把手機開著?他這麼做,隨時都可能被發現。難道他沒想到這點嗎?手機還在他身上嗎?他還需要它嗎?他會不會只是把它隨意丟在大堂?也或者,他知道她們會利用手機鈴聲找他,所以將計就計,乘警察離開後,故意用手機鈴聲把她們引過去?——“他,他終於來了,他,他來了,他沒死,我知道他沒死,天哪,他要把小文帶走……”媽媽驚恐萬分的聲音再次鑽進她的耳膜。
小林覺得自己的手心已經出汗了,但她已經來不及思考要不要進入大堂,鈴聲還在響,。她已經跨進了門。她跟張晴站在空落落的大堂中心,很快,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得出一個共識——鈴聲來自黃色布幔之後的茶水間。
小林不假思索地挑開布幔,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她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兇手等在那裡暗算她。此時鈴聲更清晰了,她可以肯定鈴聲來自大號飲水機的背後。毫無疑問,兇手一定是把手機丟在了那後面,他已經不需要它了。
卸下重擔的她彎下身子,看見飲水機後面果然有一個紅燈在亮,她一眼認出那是她的手機,但她馬上就發現,手機的下面壓著一個小小的白紙包。
“嘿,那是你的手機嗎?”張晴問。
“是的。”小林答道,她把手機還給張晴。
“它下面好像有東西。”張晴一邊把手機塞進褲兜,一邊朝下面望。
“我也看見了,先拿出來看看是什麼。”小林伸手把手機和那個白紙包陸續取了出來。
張晴盯著那個白紙包,好奇地嚷道:“快打開看看,到底是什麼。”
會是毒藥嗎?我一打開紙包,毒藥會撲鼻而來,然後我就這樣被藥倒了,打開白紙包的時候,小林的眼前晃過武俠片裡的場景。她捏了捏,可以肯定白紙包里包著的不是毒藥,而是固體,是什麼東西?她小心翼翼地展開那個小小的白紙包,不出所料,沒有撲滅而來的毒氣,但裡面的東西還是讓她一愣,當她意識到那是什麼後,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快麻痹了,她就像被燒著手指一般,慌不迭把它扔出去。
那個東西正好掉在張晴的腳邊。
“啊————啊——”但張晴看清紙包里掉出來的東西後,她發出一聲幾乎刺破小林耳膜的驚叫,接著,她整個人跳起來,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
紙包里是一隻人的耳朵。
紙包里是一隻人的耳朵。
幾秒鐘後,兩個男人沖了進來。
“怎麼了?”跑在前面的是谷平,他身後跟著一個助手模樣的人。
小林靠在門上,她沒說話,指指他的腳邊,那個耳朵安然躺在離他的皮鞋大概5公分左右的地方。谷平低頭望著它,默默伸出手,助手遞給他一個小塑膠袋,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它放進塑膠袋,隨後他拿出一個手電筒,隔著塑膠袋,仔細觀察起它來。
“你是在哪裡發現它的?”他問小林。
“在,在那後面。”小林指指飲水機的後面,“外面用白紙包著,紙,紙上好像還寫著字,但是,我沒看。”她覺得頭暈噁心,真想吐。
谷平的助手從地上撿起那張白紙。
“老師,在這裡。”助手恭敬地把白紙遞給谷平。
谷平仍在觀察那個耳朵。
“念念,裡面寫些什麼?”他道。
“想要Steven的命,半夜一點叫林信文來見我。”助手念道。
什麼?!這是,這是Steven的……耳朵?仿佛一道閃電劈在頭頂,小林覺得頭一暈,就在她倒下去的時候,谷平適時扶住了她。
“Mandy!醒醒!”他叫她。
她睜開了眼睛,她只昏迷了兩秒鐘。
“他,他居然,……那是,那是Steven的耳朵!”她想說明自己的想法,想求救,想控訴,想哭,想尖叫,但現在所有的話都滯留在她的喉嚨口。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谷平把她扶到茶水室外面的大堂,搬了張椅子讓她坐下。她看見他把那個裝耳朵的塑膠袋塞在上衣的口袋裡,真想對他破口大罵,但話還沒出口,她的眼眶就濕了。
“他把Steven,他把他……”她腦子一片混亂,眼前一幕幕全是Steven被施以酷刑的場面,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